——水中是开不出花的,只有死过一回的人才能重生。
“不知为什么,亦不知来自何方,
就来到这世界,像水之不自主的流;
而且离了这世界,不知向哪里去,
像风在原野,不自主的吹。”
今夜,来如流水般无声,去如风般轻飘,当所有的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鬼差神驰般的体验了一回生与死,突然的晕厥,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更来不及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最后一眼,轰然倒在冰凉的地上,所有的意识在瞬间消失,黑暗载着冰冷的魂飞向天国。冰冷的汗在额间游走,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血肉之躯如从水中捞出一般。意识到已经走到了死亡的大门口。
如一把绷得太紧太久了的弯弓,箭射出后弓的回力不够,毅然粉身断裂。深夜的冷似一把寒刃,斩了命根,断了魂魄,也不问欲去的人在这世间有多少情缘的牵挂与不舍。
昏迷中如躺在寒冰之上,黑暗中的冰冷把潜在意识再次带走。幸亏还知道自己是冷的,急难中的两行湿热的泪救了自己,也是母亲均匀的呼吸牵引自己的魂灵回来。相信母子是连心的说法,是母亲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了披散了长发冻僵的自己,速抱来温暖的被子裹紧冷汗浸渍的身子,瑟瑟如寒风中的飞絮,飘浮如水中的浮萍,轻弱如一片稀薄的云,随时化成水陨落,一半在天上,一半落到大地上。大脑一片的空白,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惊一乍间生死转瞬间似过了千年。生命是脆弱的,无助的,也是不屈不挠的坚强跋涉。
有生即有死,有死便有生,了却生死事。每个人堕地时,早已定好了回头的路,人生苦短,当惜阴惜命。“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生命如每天撕去的张张日历,撕一张将少一张,撕去的是生命,是日子,当日历越来越薄时,惊叹又是岁末时,年年岁岁便结束了,难怪说有每长大一岁就是向坟墓上多靠近一步的说法。活着的时候想做事的人日日有事做,没有功夫去消遣,只要不去“消遣”生命,生命的长或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用尽智慧来缔结生命的河床的宽度,也未尝不可。逝者已逝,生者自悲,时间可以冲淡记忆,哀思却越积越厚重。
上帝给了每个人一个活着的生命,也给了每个人另一个生命——活着的灵魂,如果灵魂不在了,活着的命又有何义?如同死了的走肉般魑魅魍魉。
如果不再醒来,哪怕再有“多少事欲说还休,万千心事难寄!”也无可奈何。今日一去定是化成灰烬飘散,乱踪足迹找不到生命之痕,然而对活着的追忆与曾经的生命过往,就算是那些灰烬和足迹吧。
来时本来就是孤寂的,走了亦如此,如一颗繁星。
耶稣说过:“凡是要保全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丧掉生命的,必救活生命。”
如果今夜奔赴了天堂之约,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上路,就像回家一样,不要惊动任何人。
---2010年4月4日夜12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