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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白丁)

发表日期:2013年10月27日  出处:原创  作者:白丁  本页面已被访问 2206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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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年十月二十六日
白丁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跨入了中学的大门,正值“文化大革命”的年月,去北京朝圣,就成为了时髦。当时我们每班推选五个人去见毛主席,规定是三男二女,我的票数在全班排第五。五姐和我同一个班,她的票数排第六,按得票多少该我当选,可按规定是五姐当选,虽然她的票数没我多,但她在女生中排第二,最后老师(那是老师还未被冠以‘臭老九’)决定五姐去北京。五姐的北京之行,给全家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忧愁。欢乐的是我们家有一位代表到北京,见到了毛主席;忧愁的是五姐带回一头的虱子。俗话说:“虱婆虱婆,三天做外婆”,主要是说虱子繁殖、传播的速度很快。我们和邻居都怕被传染。妈妈把五姐换下的衣服,丢在锅里煮。又用煤油给五姐洗了头,还用篦子蓖了个仔仔细细。临了,还带五姐去理发店剪了个男人头才算了事,幸亏已是初冬,五姐戴了顶风雪帽,总算度过了这艰难时光。后来经历了一系列重大事件,五姐去了瑞金日东共大,我留在虔州,被全班同学一致推选为排长(文化大革命期间,学校实行部队编制,组叫班、班叫排、年级叫连)。

 由于我们家就我一个男孩,我小时候胆子特别小。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我经常买一张票,到城里灯光球场去看球赛。虔南纸厂、冶金研究所、虔南供电局、气压机厂,是当时屈指可数的几支篮坛劲旅。看完球后,我手握电筒(爸爸因为工作需要,常买了手电,有时也会留一把到家中,这便成了我家唯一的家用电器,也成了我儿时炫耀的资本),独自一人踏上了晚归的路程。

 过了浮桥,大地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一路上,我只觉得汗毛直竖,冷汗直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扑通扑通直跳。我一边故意弄出声音大踏步地走,一边大声地唱着歌,自己给自己壮胆。好不容易到了家,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学校在市郊,边上有一个军分区的射击场。文革期间的第一次枪毙人,就在这射击场(据说是冤假错案,早已平反),那场景,我是亲眼目睹的。天快黑了,我同学的姐姐和我一起在校文宣队,便顺道来叫我去学校排节目,路上也好有个伴。我让她先走,自己一个人去,目的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天完全黑了,我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夜色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接下去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快到靶场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时地四处张望,心里直发毛。那时候的公路都是沙子路,走起路来沙沙直响。白天还不觉得,到了晚上特别瘆人,让人老觉得后面有脚步声,叫人毛骨悚然。我一路小跑地逃到学校,队友们都关心地问我害不害怕。我故作镇定地反问他们:“怕什么?”同学们都夸我胆子大,我得意地笑了笑,说:“这算什么?”其实,我心里怕得不得了。经过几次锻炼,我不怎么害怕走晚路了,胆子的确大了不少。也许是我长得可爱,宣传队里的大哥哥大姐姐,每次演出都叫我去报幕,练就了我的胆子和普通话,也为我后来的进步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郭*兰与我是中学同学,开始去了瑞金日东共大,后又转回我们班,任副排长。她出生于老革命家庭,父亲、大伯、堂兄三人一同参加红军,大伯和堂兄牺牲在长征路上,没能看到胜利这一天。她妈妈也是老新四军,曾为共和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爱屋及乌,郭也就受到我们的尊敬。那时男女同学不太讲话,要是男同学先在教室里,女同学不进去;要是女同学先进教室,男同学也不进去。我和郭分别是正、副排长,每次都是第一个带头进去,我们便被卷进了闲话的漩涡。

 有一次,我们被分到一个组去教学楼后的菜地里浇菜,一到菜地里,我把脚上那双红色半透明的塑料拖鞋脱下放好,就去水塘里挑水。等我挑水回来,不知哪个把我的拖鞋给藏起来了。问谁谁都不说。看我着急的样子,郭*兰假装看书,暗地里朝藏着拖鞋的地方努了努嘴,我心有灵犀一点通,顺着她暗示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鞋子。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以为抓到了把柄,瞎起哄了一阵,其中一个叫郭*阳的同学叫得特别起劲。郭*兰瞥了他一眼,就一声不响地和几个女同学走了。在同学们善意的哄笑声中,我浇完了菜也走了。谁知郭*兰却杀了个回马枪,在寝室楼下把郭*阳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往郭*阳住的男生寝室扔了几块石头,吓得郭*阳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喘。我是第二天听郭*阳说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平素那么文静的女孩,竟有那么彪悍的一面?我不禁为自己错失良机而跺脚。说来也怪,班上再也没人敢拿我们打趣了。前些日子我无意遇见她,得知她母亲现在还健在,颇感欣慰。

 那时我们男同学中流传着一种“游戏”,四个男同学各抓住被抓者的一只手或脚,第五个男同学则按住被抓者的肚子,把被抓者的屁股朝下,轻轻地、有节奏地砸在地上,俗称“打夯”。班上的男同学几乎都打了个遍,就剩下我了。于是一场‘阴谋’围绕着我展开。由于我力气大,跑得快,身手又灵活,警惕性又高,一看形势不对就跑开了,几次使他们阴谋破产。

 卢*贵同学是我们班公认的老实人。一天他走到我面前,亲热地挂住我的肩膀。我毫无警惕,直到我看见我班的几个‘打夯’高手朝我围过来,卢*贵也从背后一把把我抱住,我才知道自己中计了,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我急中生智,往地上一蹲,双手抓住卢*贵的双脚,一下把他提悬了。我一边退到保护菜地的荆棘边,做出要把他扔下的动作,一边叫其他人散开。这些‘打夯’高手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投鼠忌器,只好着罢。卢也连声讨饶,我松开手,将卢放到平地上。这时上课铃响了,大家又笑着、闹着把我推在前面,一窝蜂地涌进了教室。以后我处处提防着,过了一段时间,‘打夯’活动就过期了,我才侥幸逃过这一关。

 读初三的时候,学校第一次召开运动会,项目大多和军事有关。什么三项全能,变成了投手榴弹、翻越战壕和爬‘铁丝网’(绳子结成的)。我报了三个项目:100米短跑、跳远和三项全能。结果100米短跑,得了个全校第二名。在过‘铁丝网’时,由于地面沙子太多,把我的左胳膊、左脚踝都磨掉了皮,鲜血直流,汗水流过伤口,钻心的痛,我没吭一声;后来同学用碘酒给我清洗伤口,我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可一说起我那双新的天蓝色尼龙袜磨了个大洞,我就心疼得不得了,那可是三姐出嫁时,因为我背了姐姐,姐姐送给我的,我都把它当成宝贝,如今却磨烂了,我不禁暗自落泪。哎,都是爱臭美的思想惹的祸,要是当时我脱下来该有多好哇,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九大”期间,我领着几十个城镇户口的同学,到赣县桃园大队去支农,老师集中在学校办学习班。我们几十个同学集中住在一栋四扇三间的房子楼上,为安全起见,我安排男同学住在楼上大厅里,女同学住在厅里面的长房里。天气不太冷,我们一律睡地铺。我是排长,就靠门睡。“九大”闭幕那天深夜,大队领导告诉了我消息,我连夜带领几十个人,黑灯瞎火地走了几十里路赶回学校,稍事休息,又和大伙一道敲锣打鼓去市里报喜。也多亏了那个时代锻炼了我的组织才干,后面长大了才能得心应手。

 焦*铿,绰号叫“跛脑”,打从小学起就和我同学,上中学时,开始在五班,后来走共大幷班才到我们班来。在桃园的时候,他右额头上长了个大疖子,晚上痛得无法入睡。我叫他回去他又不肯。一位姓胡的同学恶作剧,他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把尿桶里的尿膏刮下来,和门前溪河里的白石泥搅拌匀,敷在疖子上就会好。我明知是恶作剧,劝“跛脑”别听他胡诌。可‘跛脑’不听我的,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跛脑”竟将信将疑的照做了。不知是尿膏和白石泥的化学性质起了作用,还是心理起了作用,歪打正着,没过两天,“跛脑”的疖子竟奇迹般的好了。从此,他对姓胡的同学佩服得五体投地。姓胡的同学也趾高气扬,俨然一副“神医”的派头,一天到晚自吹自擂。

 由于中学阶段经过了两次并班,有些人名我便混淆了。不过小学同班的同学,我还记得几十位,他们是:胡敦胜、胡敦林、郭年辉、郭新生、刘贵华、曾华荣、王加会、黎民中、曾毓辉、曾毓亮、曾纪梅、吴小度、张礽永、张  敏、张书云、庄端金、方汝钢、黄家斌、何民华、焦礼铿、王安祥、汪诗庆、赖小毛、朱祥林、黄厚兴、谢星辅,还有我自己,这是男生。 

 女生有:刘庭荣、罗金玉、郭敬青、廖洪贞、张广珍、康爱玉、林景秀、王四女,还有我五姐,其余的就不记得了。

 有的后来成了同事,有的在路上偶然遇见过,有的自小学毕业后就杳无音信。

但愿他(她)们都过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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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评论:    

发表人:白丁
发表人邮件:1208082792@qq.com发表时间:2013-11-27 9:06:00
向白衣天使致敬!
发表人:白丁
发表人邮件:1208082792@QQ.COM发表时间:2013-10-27 9:29:00
过奖了,做个纪念。在此也谢谢心缘之恋站长!
发表人:温情无忌
发表人邮件:dahua8888888@163.com发表时间:2013-10-26 19:53:00
白丁老师你好,雅作已收到,正在拜读,顺致谢意。
发表人:白丁
发表人邮件:1208082792@QQ.COM发表时间:2013-10-26 19:51:00
心爱、月圆中秋、温情无忌、你们好!我托心缘之恋兄弟给你们寄来一本书不知是否收到?问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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