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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二) ( 白丁)

发表日期:2013年11月12日  出处:原创  作者:白丁  本页面已被访问 2192 次

青 春 (二)

二0一三年十一月九日
作者:白丁/编辑:心爱
 


                               那人

 

  蓝*廉,江西南康人,瘦高个,先任我们学校的革委会主任,后任虔州市(县级市,撤地改市后叫区)教育局长,再任虔州市(地级市,撤地改市后称谓)教育局纪检组长。他当革委会主任时,曾数次来到大埠梅子园。他知道我们的艰苦,就想方设法给我们弄来了几十斤新鲜肉,这对我们几个月未闻肉香的学生来说,它比什么都珍贵。开午饭的时候,大家比平常都来得早来得齐。掌厨的同学严格执行老师的命令,每人二两,生怕超过总量,一碗一碗地称。蓝主任见了,当即下令:用碗舀得去,不够就再弄。我们听到后不禁大声的欢呼起来,高兴得恨不得把蓝主任高高地抬起来抛几下,可那时候我们没那么大的胆。

 付*民,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外号叫“胡子巴”。一次去山上砍柴,他手中挥舞的镰刀突然断了木柄,结果一刀砍在自己脚上,血流如注。我们在一旁都吓呆了,可他却像没事一般,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容,我甚至都怀疑他是否有痛觉神经。他从白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条,扎了扎伤口,甩开任何人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自己走下山。血顺着伤口流着,不一会儿就把包裹伤口的白布染红了。校医当时给他上了些消炎粉,到第二天才去圩上处理了一下,他是走着去走着回的呀,来回五十里山路,这需要怎样的毅力!

  那年月,谁要是理个光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回到城里的第二个学期,付*民突然心血来潮,他不听劝阻,毅然理了个光头。开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戴了顶帽子。我们乘他不注意,摘下他的帽子哄笑一番。下午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应声起立。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付*民自己把帽子一下,往抽屉里一塞。看到他光着头杵在那里,后排的同学强忍住没有笑出声,一向比较严格的连长见这镜头也禁不住忍俊不禁,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站在前排的同学莫名奇妙,不知大家笑什么,待他们回头一看,也不由得笑成一团。傅*民没有笑,等大家笑够了,他才戴上帽子。从此再也没人去摘他的帽子了。

 谢*新,外号叫“卡斯特罗”,简称“卡斯”,因为他平时爱好到河里钓鱼,所以晒得黑不溜秋的,大家就给他取了个这个外号。“卡斯”籍贯是江西樟树,住在涌金门附近的寸金巷,他的数学很好。他高中毕业后先是去了江西丰城煤矿,后来参了军。退伍回到虔州,分配在小汽车修理厂,他的小孩上小学时就在我爱人班上。

  他和我在高中时是同桌,感情比较好。他在部队时给捎来一顶军帽,一件的确凉军装,这在当时是一种时髦。我收到他的信后,就高高兴兴地骑上自行车去他家取东西。由于常去,他家的人都认得我。那天刮着大风,我心里惦记着年幼的妹妹一人在家,妈妈去了上晚班,这么个大风天别吓着了她。我没有在他家多耽搁一分钟,拿到东西我就告辞走了。外面乌天黑地,飞沙走石。风,狂啸着卷过大地,连路灯也摇摇晃晃,暗淡无光。我低着头猛踩自行车,也没注意因避风而停在路边的一辆满载毛竹的汽车,锋利的竹尾像刀一样,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突然一抬头,双手本能地捏紧刹车,我的自行车距离露在汽车尾后的毛竹还不到两尺。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待心稍微平静了些,我又蹬上自行车,飞快地朝家赶去,刚进门,一场大暴雨就铺天盖地而至。事情虽然过去了几十年,现在回想起来还感到后怕,要是我晚抬头哪怕0·1秒,或是我的自行车刹车失灵,一场悲剧就发生了。我就是侥幸不死,也摸了一下马克思的鼻子。那么,当今社会上就多了一份妨碍市容的因素,少了一个英俊后生。

 “谭包子”是我们排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他是我们高中毕业后第一个结婚的男生。他在高中时就有抽烟的陋习。一天晚上,他正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睡在门口的同学眼尖,一见老师的影子,就赶忙发出警报。“谭包子”赶快把烟一掐,匆忙把烟蒂塞进床头挂着的衣服口袋里。幸亏老师叫了团支部副书记就走了,他才没有挨批。谁知“谭包子”在匆忙之间没有把烟蒂彻底掐灭,燃烧的烟蒂,把“谭包子”一件新的灯芯绒衣服的口袋烧着了。他自己还没发觉,倒是旁边嗅觉较灵的同学先闻到一股焦糊味,问谁在烧什么,等他醒悟过来,衣服已经烧了个大洞。

  人们传说:蛇是很毒的,可是人的口水比蛇毒还更毒,别的动物如果被人咬了,肯定活不成。一天,同学们抓到了一条无毒的南蛇,他叫开众人走上去,一口咬住蛇尾,大家都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句。他把蛇咬了一口之后就放生了。他说:“今天,我要见证,究竟是蛇毒还是人毒”。他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

   ***是曽被指导员和一群男生评为“二号”的、也被全体男生一致公认的漂亮女生。她娇小匀称的个子,鹅蛋型的脸常带着开朗的微笑。我和她同学两年,她就坐我前排,也是我校文宣队的队友。我曾未听到过她骂粗话,也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可以说她是我的偶像。高中的第二个学期,她空了几天没来排练,我问她为什么,她小声的告诉我,她妈妈又生了个小妹妹,她是老大,要照料妈妈。她反复叮嘱我不要对别人讲,她只给我讲了,说完话,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脸颊。后来她妹妹长大了,大学毕业,那时我在教育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分在市郊的一所中学任教。

  一次,语文老师布置我们写一首诗,因为要排节目,我又是队长,所以耽搁了,我和***都没能按时完成任务。我和***向田径队的老师请了假,就留在教室里赶作业。本子发回来,语文老师给我打了85分,批了一行字,上面写道:此文写得不错,不知是否发挥了主观能动作用?我一看批语,顿时怒火中烧,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简直是对我极大的侮辱。我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摔,一把抟起,就想撕了。***正好在旁,她就一把把本子夺了过去,她说她可以为我证明,这作文是我自己写的。她微微一笑,说我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不能好好的跟老师解释吗?她这一笑,立即化解了我身上的戾气。高中毕业聚会的那个晚上,我去拿茶杯,她追出礼堂,紧跑几步赶上我,塞给我一件东西,扭头就跑开了。这一幕被“卡斯”发现了,威逼我如果不给他看,他就讲出去。实在受逼无奈,我横下一条心,做麻是死,做痘也是死,索性给他看一眼,省得他到处讲。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本小语录,里面还有她的一张玉照。

  说来也许我跟她们家有缘,我们高中毕业时到同学家团拜,在水东林*岭家,她二妹妹(老三)喝醉了,吵着要我带她回家。回到家里,她妹妹不要任何人,就要我在身边守着她睡着了我才走。毕业二十周年聚会的时候,我们都各自成家了。她的女儿和我初次见面,谁的自行车她都不坐,就要坐我的自行车。高中毕业时,我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她先是当了小学老师,后来上了大学。我放假的时候有时上她家玩,过年时她妈妈叫我去陪客,可见她妈妈是很看重我的。我征求她的意见,她也叫我去。虽然我们没有表明心迹,可都心照不宣,不过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可惜后来她妈妈告诉我有许多同学会来信,我自思我的条件不如人,再说大家都是同学,也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就渐渐地很少去她家了,只可惜,一段好姻缘还没有开头就已经结束了。但愿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了。

                                                                

                                那事

 

  做好事那是大家都愿意的。刘*连,矮矮的个子,外号叫“打师”,其实他并不懂武功,只是平时颇热心地帮同学擦一擦伤什么的。他们班住在第一间房的楼上,晚上就在尿桶里解溲。临回虔州城休整的前一天,为了整理一下房里的卫生,他抢着去倒尿。尿桶的耳子是竹子做的,不比绳子,可以缠紧扁担。下楼时,后面的桶往前滑,结果一担尿全倒了,桶顺着楼梯滚下去,打了个稀巴烂,整个楼道仿佛下了一场尿雨。尿液飞流而下,漏进了楼下泡着腌菜的大缸里。由于第二天我们全连都走了,谁还惦记这件事?等到返回驻地,打开缸一看,缸里爬满了蛆,还拖着长长的尾巴。负责帮厨的同学把这些腌菜用箩裝了,放在门前的小溪里,上面压上一块大石头浸泡冲洗,说实话冲洗得是够干净的,按理是完全可以吃,只是大家特别是女生心理作祟。开始几天大家还挺得住,因为从家里带去的菜还有些存货,可支撑几天。等到家中带去的菜吃完了,老师特意叫厨房里的同学炒腌菜时多放点油和咸肉,喷喷香,怪诱人的。男生首先禁不住诱惑,带头吃了。嘿,味道还不错呢。男同学吃了还不算,还编起了顺口溜:尿泡腌菜,错过勿怪。有伤打伤,无伤进补。后来女同学撑不住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提起门前的那条小溪,还有那么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高中的第三个学期,我们重返赣县梅子园。经过我们和其他年级校友的艰辛劳动,昔日的杂草滩,变成了四季常绿的菜地;两层的厕所,改变了过去如厕的尴尬;我们从圩上一步一挪抬回的电动机,如今用在新建的碾米机房,真是鸟枪换大炮,今非昔比了。我们住在老宿舍对面山坡上的一排土木结构的干打垒房子里,房子是比我们低一届的校建友们建的。每天吃饭、分工,我们都习惯在老房子前面的空坪上。新房子和老房子距离不过一、二百米,但是上下要爬一个陡坡,要过一座小木桥。桥上行人小心翼翼,桥下流水潺潺,老屋炊烟袅袅,好一幅独特的山水人物画。“春藤、绿树、鲜花,小桥、流水、人家,欢笑声,满山崖。”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啊!天热了,我们寝室的同学就划拳定胜负,输了的就负责一天的打饭洗碗。输家又分成两边,赢家走桥上过溪河。赢家走到桥上,就把手中的饭盆子旋转着丢在水里,随波逐流,飘到下游。输家走下游浅的地方趟水过溪河,正好捡起来。谁要不小心把碗丢翻沉了下去,水浅的话,还可由下游的同学挽起裤腿捡回来,要是在深水区,那只能是谁丢谁负责。

  一天我们一伙人乘休息时间,就相邀去小溪河游泳。小溪河水面不到十米,河床是斜的,浅的地方仅几十公分,深的地方有两米多,不过对于我们那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我们站在岩石上一个个跳入水中,轮到我跳的时候,先到浅水区的“泡子”突然一返身冲着我做鬼脸。我已经起跳了,要想煞住是不可能的,我怕伸出的手会插着他,急忙缩回手,整个人在空中一转身,头朝下笔直栽了下去。失去了双手入水的阻力,我的头撞在了河床的鹅卵石上,金星四射。人还没出水,一股殷红的鲜血先冒出了水面。我们赶忙起来,生怕被老师知道。我用身上印着“9”号的红背心裹着头上的伤口,再戴上一顶草帽以掩人眼目。团支部副书记对校医谎称有人割到了手,要了一点消炎粉撒在我伤口上止了血。第二天,连长叫我去上圩,我到大埠卫生院治疗,医生也只是用碘酒给我清洗了一下创口,剪去了伤口四周的头发,撒了一点消炎粉就算完事。回到住地,连长也没说什么,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过连长在全连大会上郑重宣布:今后任何人任何时候严禁跳水。

  在梅子园的劳动任务中,放木头是一项既繁重又危险的活,我由于水性好,力气也大,就被选上了。被砍下的木头,我们用挠钩推下山去,那木头滑下山声势十分骇人,力量十分大。二排的“大头”,大名叫王*优,他也是我小学的校友。见有的木头滞住了,他就骑在木头上,弓着腰,双手抱住木头往下推,木头滑动了,他被木头尾子,高高弹起,重重摔在地上,受伤了。

  走水路的时候,有的同学为图方便,身上仅穿一条运动短裤,下半身在水里浸着,上半身在烈日下晒着,时间长了,都晒脱了一层皮。洗澡时,水一浇上去就干了,晚上不敢挨席子,一挨就火辣辣地痛。我还好,身上穿了件厚衣服,没有尝到这苦头。

  溪水有时急,有时缓。有是木头被石头卡住了,前面的过不去,后面的被水流推着往前涌,木头越堆越高,越积越多。我们站在边上用挠钩拼命地又挠又推,在我们的齐心合力下,眼看堆积如山的木头就要被我们挠开了。这时我们发现廖*斌正在下方齐胸深的水中挠木头,一点也没觉察死亡的危险正向他逼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来不及多想,扔掉手中的挠钩,纵身跳进水里,拉着他急忙向岸边游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到安全的地方还不到两秒钟,木山轰然倒塌,木头互相撞击发出的响声,震耳欲聋。廖*斌一把抱住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差一点我俩就成为烈士了,真正实现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诺言。同学们也纷纷向我们涌来,用语言为我们压惊。可惜那时候没有什么“见义勇为”奖,不然的话,咱也捞它一个。

  我们原来的教室又接了一半多长,教室外面是烧水房,紧连另一条小溪。沿着小溪上溯约十几米,水分了一个段。我们所在地较低,水从上一段较高的地方落下来,就形成了我们的天然淋浴。原来的教室做了浴室。四分之三是男浴室,四分之一是女浴室,男女浴室仅隔了一层板。地面是斜的,中间挖了一条深沟直通户外的小溪。上面铺了密密麻麻的杂木棍,两头用杂木板条固定,排水是没得说的,可是行走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了,尤其是沾了肥皂水就更滑。

  一天,“书呆子”等几个人先回,就先去洗澡。“书呆子”洗完了,在穿长裤时,由于脚上的水没擦干,脚一下子没蹬进裤腿里去,身子一歪,倒在中间的隔板上。由于势子大,隔板应声打下了一块,刹时男女浴室被无意中打通了。在里面的男女同学赶忙穿了衣服避开,到底浴室都有谁,大家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讲。周五晚上的学习会前,同学们聚在一起,一个叫“大宝”的女同学,平时脑子里就少根弦,口里缺个站岗的,她口没遮拦,把那天在浴室里的女同学都一一曝了光,人们想堵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那情

 

  人们都说,除了战友情就是同学情最真,这话或许不假。200610 6日,我们高中同学毕业35年聚会,大家一致推我做聚会主持人,我推脱不过,就勉为其难了。同学们从天涯海角赶来,叙说往事,历历在目。我在介绍到会的同学时,不但能准确地叫出每一个同学的名字,甚至连他们的外号、轶事都能说出来,同学们不得不佩服我的记忆力。介绍完同学后,忽然,何*宁同学提出要我用家乡话主持,理由是他们常年在外,很难听到乡音。他的提议,得到同学们的附和。剩下的仪式,我只好用家乡话主持。我们簇拥着老师照了一张像,看看相片,一个个再也不像当年那样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如今都年过半百、老态龙钟了。回想过去,好像就在昨天。这一天大家的话特别多,吃完晚饭,大家都舍不得离去。

  第二天,我们部分同学又重返梅子园寻梦。过了渡,我和齐*明留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等了几个小时渡船,才回到大埠圩我们集中的地方。过了许久,去梅子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问我们:都说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你们找到感觉了吗?我和齐*明给大家闹了个大红脸。卢*华去时崴了脚,因为她不仅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爱人的同事,我一听说,便不顾同学们的戏谑,买来几根冰棒,用塑料袋一包,就把她的脚搭在我腿上,进行了十几分钟的冷敷。到城里后,打了其丈夫的电话,我又守着她,等候他来接。见面后,我们竟认的,但不太熟。

  几十年,我们历经沧桑,高中毕业时,我们80多个同学,除了当工人的,就是当老师的。如今,有从政的、从警的;有做工的、有经商的;但大多数还坚守在幼儿园和中、小学教书育人的岗位上。岁月改变的是我们的容颜,不变的是我们那份情缘。我们的情,还是那样纯、那样真、那样深,“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我们深切怀念早逝的谢桂新(卡斯)、肖新明(老大)、付建民(胡子巴)、陈泽松(冬崽)、焦爱英(艾米果)、钟福英(翘嘴巴)同学。

  一转眼我们分别又七年了,不知同学们可好?我想念大家!怀念过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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