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进她的世界
作者 毕云 网页制作 日出
千禧年的那个夜晚,空气里漂浮着喜庆的味儿,街上游人如织。
我和相识多年的好友健楠(化名)被约参加一场财经座谈会,在灯火通明的休息室,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孩正对镜梳妆,她的秀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泽,散发着茉莉花香,我屏息观看,女孩侧头朝我一瞥,好一位冰清玉洁的女孩儿,我痴想:认识她就好了。
健楠走上前,和女孩笑笑,原来他们早就相识。他热情指着女孩介绍:“念蝶,今晚的主持人。”接着,健楠对念蝶夸赞我:“桥穆,业内新秀,将1000元神奇变成10万元的高手。”
念蝶惊奇地“哦”了一声,留给我她的呼机号。
我和念蝶的工作单位离得很近,我走到哪里,只要想到了念蝶,便在马路边的IC电话机留下爱的传呼。我靠在探出新绿的梧桐树边,嗅着空气中飘浮的花香,听着念蝶的声音,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久,念蝶病了,我心急如焚,没等她完全康复,便想把她约出来散心。为了活跃气氛,我来到健楠家,约他一起去玩。健楠穿戴整齐,抱着一个大纸盒和我一起出门,我问他:“拿个破盒子干嘛?”健楠支吾着:“我准备了些吃食,呆会解馋。”
江风习习,江滩人来人往。我们三人一起行走,沉默寡言,各怀心事。夜色慢慢降临,我们不得不分手。念蝶面露难色,低声说:“我们各走各的。”正巧,来了两辆公汽,念蝶把我推上汽车,自己跑上另一辆,我发觉健楠紧随念蝶身后,边跑边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皮包,念蝶竟然收下了。
我懊恼之极,原本是约健楠来探望念蝶的,没想到自己反成了他们的电灯泡。我心有不甘,次日清晨,我买了一大堆礼物,堵在念蝶出入的路口,一遍遍呼她,我要让念蝶知道,我比健楠更爱她。
从早晨等到天黑,等得我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看到病恹恹的念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她呆望着我,我带着一肚子怨气厉声问她:“是不是我不像健楠那样有位有权势的父亲,你才这样对我,你去嫁给他吧,我们永不见面!”
念蝶流着泪说:“不管你怎么想,我都祝福你。”
晚上,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后悔自己行为过激,想与念蝶和好,挽回自己的过错。我不停地传呼念蝶,给她道歉,念蝶没有复机。我变换着不同的身份给她留言,她仍然不回机。
转眼,春花已凋谢,梧桐树也已绿阴华盖。我询问呼台小姐,被告知:“机主留言,凡是桥穆的电话均不回”。
情人节遇人先捷错失真爱心茫然
暑假很快来临,大学里有场演出,形单影只的我前往观看。
晚会散场,忽然发现人流里有位熟悉的身影,冲过去一看,竟然是念蝶。念蝶带着成功的喜悦,欣喜地告诉我,她是这台晚会的策划者。我们像久别的老友,兴奋地边走边聊,忘记了时间,我们和好如初。
我每天下班后跑进她的办公室,帮她整理资料、搜寻信息,直至深夜。帮助念蝶便变为我每日的习惯,我心甘情愿把念蝶的每份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每天晚上,念蝶买盒饭上来给我吃,然后懒懒地靠在我的肩头玩电玩,由着性子大叫大喊:“怎么这慢,这台该死的486!”
念蝶在我的帮助下,很快升职加薪。
我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我想等到我有了更好的成绩,再向她表白。深埋于心、爱着人的感觉非常奇妙,我整天充满活力,事业顺畅,知名度大增,收入丰厚。
2003年春节,我回老家探望母亲。父亲在我十几岁去世后,母亲与我们相依为命。为了抚育我和妹妹,她长期在外打零工,看见她花白的鬓角、皱纹纵横的眼角,我把与念蝶交往的情况告诉她,母亲欣喜地拿出一堆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零钞:“给她买份礼物吧,你结婚有人照顾了,我就少了牵挂。”
给念蝶买礼物是母亲的愿望,更倾注了我全部的情感。我给她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春节的银项链,一份是情人节的金戒指。
念蝶把玩着项链说:“不错,我喜欢。”听到这个平日崇尚名牌、仅接受过我一件40元围巾的女孩这么评价我送的礼物,我喜出望外,我决定在2月14日这天,把金戒指和密码设为念蝶生日的存折全部交给她,我要让念蝶过上幸福的日子,让她做我的女主人。
情人节,天空飘舞着雪花。黄昏的街头,男男女女手持玫瑰,卿卿我我。
念蝶接到我的电话,向我奔来,喃喃自语:“怎么这么晚才来!”她的身后紧随着健楠!我愣愣地望着健楠,他没理我,侧身对念蝶说:“我刚办了张优惠卡,买了你前天相中的那件衣服,才1800元,我们去拿吧。”我的头“嗡”地大了,原来,她和健楠一直都还在联系。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我失魂落魄地走在飘雪的街头。我想听到念蝶的真实想法,电话打过去,健楠接的电话,他冷冷地说:“念蝶很烦你,她接受了我。”
坐在江边,我冻得腿脚冰凉,我掏出留有我体温的金戒指,扔进了深不见底的长江。
国庆夜茶楼小叙对面相认不相识
我沮丧至极,怀疑这个城市是否还会有我爱并爱着我的人?
我心情荒芜,失去了奋斗的动力,每天一下班就沉迷于虚拟的网络,一年里,我玩遍了所有线上游戏,愈玩愈空虚。由于长期玩网游,我缺乏睡眠,白天上班无精打采,工作时常出错,我的业绩一落千丈。
我试图找到新的情感寄托,便在一个交友网站发了无数帖子,走马灯似的和数十位美眉见面,她们有的骗吃骗喝,吃饱喝足嘴巴一抹就消失得无踪无影;有的打着交友的幌子,游离在众多男友间,世态炎凉、人生冷暖,又让我又想到了念蝶,我迫切地想知道她过得怎样。
我给念蝶发去一条短信:“念蝶,你过得好吗?我依然爱你———”
念蝶的电话立即打来,我们抱着电话叙说相思,聊到脸热耳聩,仍依依不舍。念蝶真切地告诉我:“健楠去了北京发展,你不要再担心我和他交往了!”
我还有希望与念蝶重续前缘,我约她到一家茶楼叙旧。
念蝶还是那般妩媚可人,她化着精致的妆,周身更时尚、完美了。看着正在把玩一部价值昂贵、最新款手机的念蝶,我自惭形秽。
我们一边细细地品着苦苦的茶,一边诉说着过往,我再也找不到当初和她说话的感觉。时间悄悄流淌,我们静静地坐着,茶杯一次次续水,茶叶一点点变淡,直到我品不出任何茶的味道。
深夜,我们走出茶楼。念蝶看着我那辆破旧的单车,那辆曾经无数次送她回家的单车,那辆她坐在我身后搂着我的后腰“咯咯”不停笑的单车,那辆颠簸半个多小时她丝毫不觉苦累的单车。念蝶把目光转向街上往来的车辆,柔声细语地说:“拦辆的士送我回家吧,把你的单车放到尾厢。”
我招手拦了辆的士,双手紧紧抓住单车车把,内心苦楚。
武汉凌晨的天空泛着朦胧的亮白,街道上秋意萧瑟,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飘落到我脚前。我把念蝶塞进了的士,扔给了司机20元车费,的士绝尘而去。站在寂寥的街头,我调头骑上单车,摇摇晃晃踏上回家的路。的士与单车划出两条完全相反、无法重合的车辙。
念蝶后来嫁给了一位有钱人。
我猛然觉醒,我要努力工作,才能不辜负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母亲。
经过了两年打拼,我的事业日渐起色,资本市场屡有得手的我又做了一家公司的股东,我存折上的数字不断攀升,可我仍心安理得地过着俭朴、简单的生活。偶尔,我会念起和念蝶一起的时光,想起她给我买的盒饭,那是漂泊多年的我吃得最香甜的饭菜。
[记者手记]内心的距离
表面看起来,桥穆总是迟一步。事实上,桥穆和念蝶一直存在着距离。
这距离包括许多内容,有各自的人生追求,也有各自的人生价值,但很重要的一点是,桥穆过于敏感的自尊心。
第一次分手,桥穆不论青红皂白,就训斥念蝶:“是不是我没有像健楠那样有位有权势的父亲,你才这样对我,你去嫁给他吧,我们永不见面!”如果桥穆没有这么激烈,而是善意地去分析念蝶的动机,也许他和念蝶的距离不会越来越远。
第二次、第三次分手的原因虽然不同,但桥穆自身的自卑都在其中起了作用。
美女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的追求者,和她们在一起,必须有足够的自信、宽容和实力。以桥穆的火爆脾气以及敏感性格,即使和念蝶结了婚,婚后的日子也难保平静。
念蝶这样的女孩,的确不适合桥穆。无论桥穆在事业上取得多么大的成功,他们内心的距离是永远难以跨越的。桥穆不妨忘记念蝶,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女孩吧。 学会放弃
http://zhaoyadong88.hongbage.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