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母亲分别后,好几天小雪都是闷闷不乐的。后来在我的反复追问下,小雪告诉了我她的身世。她的老家在安阳市西北五十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子,坐落在太行山脉脚下。虽然改革开放已经这么多年,可是那里依然很闭塞很贫穷,村民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点只够温饱的吃食儿。小雪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父亲在她十一岁时就去世了,那时哥哥十四岁,妹妹才九岁。
“本来父亲是不应该这么早走的”,说到这里小雪不禁又眼圈发红,“都是因为我们。那时我们兄妹三个都上学,哥哥上初中,在学校住宿,每个月伙食费就需要二十块,我和妹妹也都上小学。那时,爷爷还在,身体也不好,成年吃着药。所以家里负担很大,父亲就去山上的铁矿背矿石,想挣点钱贴补家用。可是,谁知道那是一个吃人的魔窟啊。那是90年的7月15号,我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啊”。嘴里呢喃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刷刷的往下流,一边哭着一边继续诉说:“就在那一天,矿上出现了塌方事故,父亲被砸在了里面,等挖出来后,已经面目全非,面目全非啊!!”,说完号啕大哭。
任是我这样玩世不恭铁石心肠的人,听了小雪的惨痛身世后也不禁潸然泪下。
我搂着她的肩膀,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无力的说着宽慰的话。稳定了一下情绪,她接着说:“直至现在,我还经常做梦梦到父亲,梦到他鲜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说着,雪儿,要好好学习啊,呜~~”,小雪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好了,小雪,别说了,别说了”,我也哽咽着。我实在是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小雪不说了,倚在我怀里啜泣着。我就这么搂着她,俩人都默默无语,任泪水缓缓的流淌。
见我许久不说话,小雪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看到我也在流泪,拿小手温柔的替我轻轻擦了,说:“你怎么也哭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也陪着伤心”
“小雪,你真的太不幸了”,我拉着她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发自肺腑的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和伤害”
“又开始甜言蜜语了”,小雪这时心情已经好多了,嫣然一笑。
“苍天可表,黄土可鉴,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不是甜言蜜语,我真的想一生一世照顾你呵护你”,我信誓旦旦的说。奶奶的,说完我自己都想乐,虽然是很严肃的表情说出的很严肃的话,可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透着调侃。
“呵呵,你的话我敢相信吗”。小雪好像并没有感动,笑眯眯的反问我。
“天哪,你不相信?小雪,你心肠也忒硬了吧,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刚才的气氛过于沉闷了,现在小雪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我又恢复了痞子般的语态。
“就知道贫”。小雪笑吟吟的说。
“呵呵,小雪,我这可不是贫,我是发现我自己真的很优秀才这么郑重其事的向你推荐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就跟毛主席相信华主席,说,“你办事我放心”;就跟小平同志相信江总书记似的说“****同志是个好同志”一样,你完全也可以相信董彬同志并托付终生嘛。我是个好人,党是有结论的嘛”。我可着天的忽悠。
“哈哈”,小雪开心的笑了,“董彬,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小雪,你千万别这么夸我,其实我做的还不够,我的脸皮还不足够厚,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我故作谦虚。
“什么?我这叫夸你?”,小雪笑的更开心了。
“是啊。我知道你夸我是为了鼓励我鞭策我。我现在的脸皮还不算厚,连老杨都不如,知道李宗吾的厚黑学吗?连老杨都达到了李宗吾所描述的厚脸黑心的第二重境界了”
“听过,但没有看过”,小雪说。
没看过最好,那我就可以天马行空随便忽悠了,想到此,我说:“李宗吾在《厚黑学》中将厚脸划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是脸皮比城墙拐角厚,虽然很厚,但是别人一眼就能看穿,正如俗话说的,一蹶屁股,别人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这样的人没什么城府,就跟我这人似的。”我适时的夸了自己一句。呵呵,这年头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已经不合时宜了,就得时刻不忘表扬与自我表扬。
“又开始胡说了,你就不能文明点啊”,小雪瞪我一眼。
“嘿嘿,小雪批评的对,我以后不说脏话,努力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呵呵,算了,算了,你继续说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也不勉强你了”,小雪想继续往下听,对我也就不求全责备了。
我继续说:“第二重境界,脸既厚又硬,一锥子扎下去,都不见冒血的,属于没皮没脸而又死猪不怕开水的烫的那种人,老杨就是这样的货色。”哈,杨哥哟杨哥,为了表现自己的纯洁,我只好拿你垫背喽。
“呵呵,你就损吧你,小心我告诉杨哥去”。小雪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我,笑着说。
“告诉他我也不怕,我这是对他客观的评价嘛,党一直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嘛”,侃了几句后我又接着说:“第三重境界是脸要做到厚而无形,大象无形就是这个道理。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明明是小人,可是你看他却是君子,明明是刮地三尺的贪官污吏,可是你看他却是爱民如子的清吏廉臣,明明是沾花惹草的采花贼,可是你看他却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呵呵,这才是厚脸的最高境界啊。那些在台上高唱反腐倡廉而在台下大肆收受不义之财的官僚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还真有道理”,小雪附和着。
我继续侃:“呵呵,你还总是说我脸皮厚,其实我厚的哪够水平啊,充其量才达到第一重境界”
正要接着往下说,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老杨打来的。我冲着小雪拌个鬼脸说:“得,咱刚才念叨老杨,老杨肯定是有感应了,没准是感应到我说他的坏话了,这不,电话兴师问罪来了。
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老杨从家里打来的,接通后,听到老杨急急的问:“彬子,你在哪呢,快来救架”。听得出来,好像出什么事了。
“怎么啦?火上房了还是谁踩你尾巴了,怎么这么着急?”,我不急不慌的调侃。
“比火上房还可怕,你嫂子哭着闹着要跟我离婚,你快来劝劝吧”。老杨也不穷白话了,低声下气的哀求。
“哈,好啊,离了好啊”,我继续和他开着玩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离开“死心眼子”这块臭鸡蛋,咱难道还不做槽子糕不成。别怕,兄弟这儿批发美女,离了以后兄弟再给你趸过一批去”.
“董彬!!!”老杨急了,在电话里冲我喊:“你小子还有点正经的没有,都这个节骨眼了还闹,快来,否则咱哥们恩断义绝”说完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雪走过来关切的问:“是不是杨哥家出事了”。
“嘿嘿,是啊,后院起火了,让这小子平时总是胡折腾,这下好,褶子了吧”。我幸灾乐祸的说。嘿,我这是什么心态呀,这不找着让小雪大嘴巴子抽我嘛。
果不然,小雪听后不高兴了,狠狠瞪我一眼,说:“董彬,你怎么这样啊你,亏你和杨哥还是朋友呢,现在人家有难,你不但不急着帮人家解决,还幸灾乐祸的,以后不答理你了”,说完,脸一扭,好像生气了。
我赶紧解释:“你知道什么呀。他老婆要和他离婚,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他那点花花事让老婆发现了,他百口难辩,所以让我过去给他救架,可是,他那点破事我真懒得管,我担心管不好倒落下一身臊。”
“他有什么花花事”这次是小雪不解了,“过去总是听你们说他在外面很风流,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还骗你不成”,见小雪不生气了,我就借机将老杨的那点风流韵事抖落个干净:“这小子就跟爱钻花心的虫儿似的,到处留情,惹了一身风流债,光我知道的他的包括长期和短期的情人就不下三四个,他老婆死心眼子一直蒙在鼓里,还一直以为老杨对她多专一呢,这个傻娘们。”发完一句感慨,我继续说:“现在,肯定是她老婆发现了,这小子没法搪塞了,所以找我去劝说劝说,她老婆很喜欢听我说话”。
“你和她老婆没什么事吧”,冷不丁小雪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又像是解释又像是询问似的说:“要不她老婆怎么会喜欢听你说话呢”。
“没有,没有,你别多心”,我赶紧解释:“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啊。我和疲软是亲密的校友,和她老婆是纯粹的同志关系”。
“呵呵,晾你也不敢”,小雪说:“杨哥这人怎么这么坏,这样做岂不是让他老婆很伤心嘛”
“就是很坏嘛,
以前我告诉你他这人很坏,你还总是不相信,好像我喜欢背后嚼人舌根子似的。他这个人啊,对女人的追求就跟韩信带兵似的,多多益善,我和他不一样,我是美不在多,有你就行”。这话说的,既打击了老杨,又表扬了自己,通过痛扁老杨的花心折射出我对小雪的多情和专一,经典啊,真够英明的我!
“臭德行吧你”,小雪鼻子一哼,“我看你和杨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
“小雪,这你可就忒武断了,你不能一棍子将所有的男人都棒死嘛,虽然广大男同胞的主流是坏的,但是,还是有我这样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好同志嘛”。广大男同胞们,看到这句话一定要手下留情啊,我也是没办法,被逼的哟,为了爱情,理解万岁吧。
“好啦,别瞎贫了,你快去吧”,小雪催促到。
“你要是没什么事,咱就一起去吧,也认识认识死心眼子,有时有些话女人和女人沟通起来倒方便一些”。我建议。
“我去合适嘛”,小雪拿不定主意。
“合适,合适,你现在都是我的准老婆了,合适的很,我也正好想把你隆重介绍给我的朋友们呢”,我极力怂恿。
“去你的,没正经的,谁是你老婆呀,不知道害臊”,小雪故作生气,娇嗔到。后接着说:“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