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
文:晗韵 编辑:风之韵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庭。父母一共养育了七个儿女。属我最小。上边是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爸爸是个教师,49年前参加工作的。妈妈是个农村妇女。我们是在外公外婆的拉扯下长大的.
我记事的时候就听妈妈讲: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家里人非常期待我是个女孩子。并且做好了打算。万一是个男孩,就把我送给他人。当时, 我的一个姑父,在煤矿上班, 认识一些缺儿少女的矿工。父母这样做确实处于无奈。家里吃饭的人多,而家境状况却又不怎么优越。我满月那天,差点做了我养父的那个人,揣了二斤红糖要将我抱走。也就是在那最后关键的时刻,妈妈的双手始终没有将我松开。(姑姑家的小女儿和我同龄,确切的说比我大一个月。)母亲也曾经告诉我:原本打算把我们俩调换一下的。后来在姥姥阻挠下,我才没有到姑姑家生活。就这样,我慢慢地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学会了……
我上学了。可能是父亲的因素吧。我在学校是个很乖的孩子。班长也是一年接着一年的做。而和我同龄的邻居家的孩子,就不同了。总是他妈妈把他送到学校,苦闹着来哭闹着走。甚至还有一个比我大3岁的同学,因为是家中的独苗,所以,就是到了小学五年级,课间操的时候,还得往家跑一趟。问之则曰:我回去吃奶哩!而我当时似乎已经完全可以独立了。早上根本不用妈妈叫我起床。我是班长,教室门的钥匙在我的手上。就连轮到我们老师值日时的学校唯一的闹钟也是放在我的课桌上。指挥学校作息的是高高挂在一根木杆顶部的钟。那钟拖着长长的摆绳,在晨风中摇曳着,堪称当时校园的一道风景。奇怪了,不少同学很羡慕我帮值日老师司钟的样子。可是,他们轮番尝试了多次,居然根本敲不响钟!
小时侯,我很少见到自己的爸爸。因为他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爸爸有时整月都不回来。就是回来一次,也总是不得不起早贪黑。路途遥远,当时载着爸爸辗转上百里地的是他那一双结实的腿、健壮的脚。
儿时的我,还有我的哥哥和姐姐们,每天巴望着爸爸回来甚至超过了过年。我们家老院路边,有个个头挺大的石头。我和哥哥姐姐,都是在那个石头附近欢迎爸爸回家的。爸爸回来了。我们全家比过年还热闹。妈妈到厨房,把爸爸带回来的烧饼,放在案板上,用切面刀把饼分成7份。然后,一一分给端坐在院落两侧台阶上的我们。我们尽管嘴里早已浸满了口水。但是,我们还是捧着比王母娘娘仙桃还珍贵的烧饼。闻了再闻的同时,饱尝了尚存父亲体温的烧饼。
母亲是个素食主义者,而且是很纯粹的。逢年过节,是我们家可以吃肉的时候。妈妈总是在炒肉的时候,挨个儿唤着我们的乳名,叫我们到厨房品尝。熟了没有?甜咸如何?这些都是妈妈常问的内容。母亲当初并没有什么信仰。只是在晚年才把自己交给了上帝基督。母亲曾经多次给我们说起过去的一件事情:姥姥在厨房案板上切肉的时候,母亲总是背过身去。“妈,我怕……。”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滴腥不沾。
记得有一次,亲戚家娶媳妇。母亲带着我过府庆贺。席间,母亲对上菜的人说:“给我弄点素菜,我不吃腥!”听了母亲的话,我不是十分的理解,于是在用筷子夹起一大块肉片儿的同时,扯开嗓门的吆喝::“喂,我也不吃腥啊!”引的不少人把进口的饭菜给喷了出来。……
我的童年是在大集体年代度过的。家里一年分不到多少小麦。仅有的白面全都孝敬给了年迈的外公外婆。记得自然课上老师讲到了淀粉,并举例子说:比如,咱们家的白馍,越嚼越甜,是这个道理。那天,我跑回家。眼瞅着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馒头。说:妈,我们自然老师说了,白馍越嚼越甜,是真的么?哦——, 我可不是想吃白馍的啊!母亲笑了。顺手给掰了一份:“自己尝去吧。”……。 你还别说,现在想来,这辈子吃的白馍无数,但是,竟然没有一次能匹得上童年那次的馍香、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