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清贫的日子
文章:江南的阿莲
编辑:梦静依依
从两个人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开始,爱情就从那虚空飘渺的空中落回到了琐碎的生活中来,为了让那些琐碎有个美满的延伸,两个人便共同组建了一个名曰婚姻的家。
我们都很年轻且刚工作一两年,都是拿了工资就喜欢呼朋唤友大快朵颐的潇洒,都是见了心爱之物宁可倾其所有而不愿错过的执著,也都是乐山乐水自由自在的性情,所以在恋爱时也就奢侈得近乎浪费。那时,他可以倾囊为我买下那件昂贵的皮上衣,而我,用尽一个月的工资为他庆祝生日。我们还常常去看话剧,到卡拉OK房去唱个通宵;在咖啡馆里轻谈啜饮,上班、下班他常常是打的接、送我……所以都在谈婚论嫁的那一刻才发现大家都是“阮囊羞涩”,但是婚礼依然得举行,婚纱依然得穿,婚宴依然得摆,否则怎么给那爱情一个名正言顺的交待?
为此,两个人负了债,有亲情的债——两个人的父母都甘为儒子牛的拿出了他们的积蓄;有银行的债——那两室一厅的新房是按偈来的;还有孩子——我们打算要一个可爱的宝宝,不得不划拨出一部分预算做准备;还有每个月的水电、煤气、电话、医药……等等费用。我们,敛起了大手大脚的日子,开始精打细算地过起了清贫的日子。
每天早上,我们早早地起来,我侍候他生病的母亲穿衣、洗脸、吃药,他则烧粥,把昨天换一下的衣服洗了,晾了。
吃完早饭,我们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迎着风,迎着朝阳,并肩而行。等到晚上,又共同踏着暮色,带着月华而归。
星期天,他还会兴致勃勃地陪着我逛街,一起在糕点店里吃一顿平时爱吃但不舍得买的点心。然后我们还会一起去婚前钟爱的几家服装店里看看最近的流行趋势,但是,面对着服装专卖的柜上令我倾心的衣服,我虽然还有些动心,却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挽着他的胳膊去了隔壁新华书店——我们都爱书。算算我们买到家里的书,也抵得两件皮大衣了,可是,我知道,那皮大衣远不会带给我们比这些书更充实和富足的感觉。
我们还会陪着老人到附近的公园里散散心,让她时常与那些旧友聚会一番。而我们在离老人不远的地方,相互依偎着温存细语,让夕阳的余辉暖融融地照着,面前是怒放的天竺葵。
如果夜色很清,我们看万家灯火。我会替他加一条围巾,而他一如恋爱时,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有时,会聊些话题;有时,则在万家灯火的绮丽里静思,互不干扰。
我们推掉了很多应酬,也很少再下馆子,但是我们自己精心烧制、搭配的饭菜一点也不比馆子里的逊色。尤其是包饺子,我最拿手。同事、朋辈常常是吃一次就成了“回头客”,周末的晚上,我们请朋友来做客,小小的居室总是溢满了欢声笑语。
也有针尖对麦芒的危机,但他的脾气很温和,总在气头上时让着我,等到我消了气,亦会主动承认错误。他若是错,总是抢先包揽责任,那情形令我不忍怨骂,只好不了了之。
他很少再买很多时令的鲜花给我,我也不再送他贵重的打火机和领带,我们用节余的这些钱买了很多盆景来装饰我们的居室,在暗香浮动的幽寂里读着各自喜欢的书籍,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和谐了。
……
真的,清贫,给我们带来许多不如意,但清贫,又唤起了我们在生活中惜福的心,让我们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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