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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消失在1888......

发表日期:2008年9月3日  出处:原创  作者:一滴晨露  本页面已被访问 3455 次

 

 

葵花消失在1888....

作者: 一滴晨露

编辑:梦静依依

 

 

 

 
 
    当贾春毫无顾忌地赤裸着身子斜躺在杜梅身边时,杜梅下意识地往床角缩了缩,把睡衣拉了拉,盖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一截白嫩的肚皮。
    但是当她抬眼看了贾春一眼时,便放弃了无谓的举动。贾春一把就把杜梅的睡衣扯掉:“你睡觉还穿着衣服,咋不嫌烦人!”
    杜梅无力地把手放在一旁,闭上眼睛 。默默地躺在那里。她不想看到贾春满眼的欲火,不想看他变型的脸。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任由他去吧。
    贾春汗流浃背地从杜梅身上滚到一边,呼呼噜噜地睡着了。杜梅赶紧爬起来,一头钻到卫生间里拼命地洗,拼命洗,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我的身体怎么这么脏啊,怎么也洗不净。这是我要过的夫妻生活?!杜梅一直洗的杜梅自己都抬不起胳膊,才尽可能地贴着墙,尽可能地不挨着这个名义已是自己老公的人的身子。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人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杜梅的思绪飞到以前。
    二十年前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很普通冬天,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生命降生了。父母对这个老幺倍加疼爱 。因为前面几位都是哥哥,而在近四十时生下这么个可人的小女孩,全家人都不知该怎样疼爱她才好了。而这个小女孩也不辜负大家对她的喜爱,半岁以后,笑的特别可爱,特别爱吃葵花籽,正哭闹时,一见葵花就能马上止住哭声,脸上还有泪珠,就马上绽放她如花一般的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纯净,那么阳光,又那么生动。就这样大家都叫她小葵花。直到上学要报名,才为她取了一个比较正规的名字,杜梅。但是大家还是叫她小葵花。常常杜梅自己都忘记杜梅是自己的名字。
    快乐的童年很快过去,小葵花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那葵花式的微笑,给认识她的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相貌出众,在上高中以后,男生的追求让她们应接不暇,也成了她最大的困扰。为此杜梅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只差两分使她们与大学梦失之交臂。一直在百般宠爱中长大的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心情异常失落地回到家后,家人小心的避开高考的话题,可她依然郁郁寡欢。在校曾有两个很英俊追求过她的男生,曾非常殷勤地对她,百般地讨好她。可在得知她们没考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这更让她倍感失落。只有黄海鹏一如既往地来找她,这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黄海鹏和杜梅是一个村的,从小就在一起玩耍。黄海鹏一直扮演杜梅的大哥的角色。事实上黄海鹏还要称呼杜梅为姑姑,因为黄海鹏是杜梅母亲的侄女的表哥的孩子。在农村这种牵扯亲戚关系很普遍,通常一说起来一个村都是亲戚,而且这样的亲戚关系牢不可破。
    两人自孩童莎时就整天在一起玩,在他们的意念里没有亲戚,只有玩伴和好友。
    黄海鹏长的皮肤幽黑,但是很阳光,很帅气。身高超过1.8米。杜梅的皮肤又白又嫩,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站在黄海鹏身边,只到黄海鹏的肩膀。杜梅和黄海鹏说话时,经常找个高点的地方站着,这样她会觉的自己和黄海鹏在一个高度上 。
    也许是帅哥美女,也许是青梅竹马,也许是两个寂寞的心需要对方来抚慰。两个人相爱了。杜梅从没想过父母会反对他们。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在她的印象里,父母还从未阻止过。她万没想到遭到父母激烈的反对,理由只有一条,你是他的姑姑!这个理由杜梅从没想过,可父母是那样的义正词严,不容反驳。在那样个年代,在那样的小山村,这样的事是绝对接受不了的!所有的亲戚轮翻劝说,母亲连哄带逼,甚至以断绝母女关系来威胁。只有18岁的杜梅,在母亲和亲友的一片反驳声中割断了自己的初恋。当时母亲的身体状况很差,她不敢再惹她生气,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的任性而导致母亲怎么样的话,那后悔的还是自己。算了,算了,嫁谁不是嫁呀。
    杜梅心灰意冷地对父母说:“你们不答应我和黄海鹏,那我选其他任何人,请你们不要有任何话说。否则我就不嫁了!”
    对于杜梅的决绝,父母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知道小葵花已不是那个只会在他们面前撒娇的小葵花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句话会埋葬他们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杜梅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任性会把自己送进深渊。
    半年以后,当杜梅把退伍军人贾春领回家时,父母不敢有半句挑剔。虽然就他们的经验来判断,贾春非善良之辈。因贾春眉目之间有着一种狠劲,或者确切的说是一种霸道。他们娇惯的女儿是断然受不了的。可他们也知道杜梅是赌一口气,此时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没有办法,只好劝她再考虑考虑。杜梅却一心只想离开。又交往了几个月以后,杜梅没觉得贾春有多少毛病。贾春是退伍军人,不管是做饭还是干家务,都能干好。包括缝被褥。这些是杜梅从未尝识过的。她厌烦这些活,也从不愿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杜梅不愿做的贾春都帮她做了。于是,匆匆地订婚了。这在农村,就是说已经是贾春的人了,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就这样持续半年后,婚期提到日程上。杜梅心想着你们不让我嫁我爱的人,那就嫁爱我的人好了。能过多久就多久吧。
    匆匆结婚之后。杜梅才知道她赌的那一口气,让她付出了什么。她才知道掉进深渊是怎么回事。
    贾春在结婚前已了解了杜梅和黄海鹏的一切,只是从不在杜梅面前提起。婚后,体格健壮的他如发现杜梅有分神或在性事上的不配合,他就会扔出:“又在想他啦?你不想跟我干,难道想跟他干?”
    杜梅欲哭无泪。悔断肠啊,又有什么办法。每天她感觉自己象个妓女一样任由他发泄之后,狠狠地清洗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
    眼看着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只知道他曾当过兵,会做家务而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可他现在是自己的老公,他近在眼前,却异常陌生。杜梅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他是自己的老公吗?他是那个随时可能翻脸的老公?要和这个人生活几十年啊!天那,哪天才是个头?......
                                              
    三个月以后,当杜梅在卫生间吐得翻天覆地时,贾春双眼紧盯着电视屏幕,表情随电视剧的情节变换着。对杜梅那种仿佛要把肠子吐出来的呕吐声,充耳不闻。杜梅吐完之后,软软地斜躺在沙发上。
    贾春扫了一眼杜梅:“冲干净了没有?别让人见了倒胃口!”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和我结婚?”
    贾春吼道:“你连我未见面的儿子都想下手!我还能怎样对你?这样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杜梅知道她怀孕后,曾想做掉胎儿。但是当她到医院时,医院要她开证明,还要家人陪同。她没有告诉贾春,偷偷地去村委会开证明时,村会计无意中把这消息告诉了贾春,劝他说第一胎最好别打掉。贾春骑着摩托车追她到半路上,强行带回家,门还没锁上就一个耳光搧了过来:“你想干什么?你不想给我生儿子,你想给谁生?还想着那个人?你的梦还不醒?”
    杜梅知道和父母赌的这一口气,把一切都葬送了。一切都无法挽回。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无穷无尽的折磨还要继续,尤其是肚子越来越大,却仍不时要满足他的欲望时,杜梅感觉自己连妓女都不如。妓女不会为她不爱的人生还子,嫖客嫖妓时,起码会哄哄妓女,而贾春从来都是粗暴的发泄。嫖客发泄完之后,会扔一叠钞票给妓女,而贾春从未主动给过她一分钱。
    胎儿七个多月时,杜梅有了早产的迹象。杜梅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那都是贾春昨晚粗暴放肆发泄的结果。她知道又能怎样,还能四处去诉说吗?打落牙口里咽吧!到医院一检查,情况不容乐观,只有剖腹。医生在杜梅肚子上足足划了有六寸长的开口,才把一个只有五斤多的小男婴取出。婴儿在保温箱里呆了半个月以后,情况稳定后,婴儿允许睡在杜梅身边。在保温箱时,一天只是抱给杜梅喂几次奶,而现在要一直和杜梅呆在一起。杜梅看了一眼孩子,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仅仅半个月,孩子就很象贾春了。
    贾春见到孩子后,很是高兴。对杜梅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但当他看到杜梅厌烦孩子的表情,以前的冷言冷语又连本带利的落在了杜梅身上。
    这天,孩子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哭起来,杜梅正在吃饭,想等吃完饭在抱孩子。这时,贾春进门见杜梅正大口吃饭,孩子大哭。他抱起孩子:“儿子不是你生的?你是后娘吗?”
   “孩子哭两声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嫌弃他是我的儿子,不是黄海鹏的。是不是?”
    杜梅无言以对。虽然杜梅从未在贾春面前说过任何关于黄海鹏的一星半点,但贾春明显地感觉到他只是得到了杜梅的身,而杜梅的心一直在黄海鹏身上,哪怕是有了他的骨肉,也从未收过心。
    这天晚上,贾春又很粗暴地在杜梅身上发泄了一番。虽然他比谁都清楚杜梅剖腹才过去两个多月,身体还很虚弱。可他见到杜梅厌恶他的表情,那拒绝的神态,更加剧他必须要在杜梅身上得到回报。
    杜梅没有任何准备,贾春根本不去想。过了一个多月,杜梅不得不去做人流。那种被架在高空,手脚捆绑,任由别人生生把肉被人割去的滋味,使杜梅从心底生出深深的寒意。也使她见了贾春就想逃得远远的。她越是怕,贾春越是兴奋,愈是毫无顾忌。在遭到杜梅多次拒绝后,贾春又再次强行上了杜梅的身。那次人流时原准备顺便上环,可医生说暂时不能上。这次贾春的强暴,致使杜梅在一个多月以后,又再次人流。杜梅感觉真不如一死了之。活着干什么啊?剖腹产才过去半年,三个月就做了两次人流,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他从未把我当人看,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而已!我活的意义在哪里啊?我为什么还活着?
    杜梅自连着做了两次人流后,身体异常虚弱。却不能好好休息,孩子还小,他的一声哭,就是命令。所以杜梅非常憔悴,很苍白,很瘦弱,也非常沉默。每天只是机械地做家务,孩子睡时她就发呆。面对孩子红润的小脸,她怎么也笑不出。贾春也可能觉得心里有愧,杜梅提出分居他居然没吼过一句。如此倒也平安相处了近一年。
    很快,小贾春——贾成才快两岁了。发育的很好。杜梅虽然不喜欢儿子,尤其见到儿子酷似贾春的脸,心底的厌恶就无法抑制。孩子简直就是贾春的翻版。但是孩子毕竟是自己生的,那种天生的亲情是怎样也抹杀不了的。她知道她的心态完全是因为贾春的关系,儿子是无辜的。特别是儿子对她的依赖和灿烂的笑容,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这天半夜,贾春来到杜梅的房间。杜梅说:“你再逼我,我马上就死前!”贾春悻悻地狠狠地踢了杜梅一脚,大步走了。杜梅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这样的生活还怎么继续?性生活本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是灵与肉的完美结合。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二为一的最完整的体现。而现在自己却要用生命换来片刻的安静。自己的身体在别人的手心里攥着,随时都有被撕裂的可能。天,怎么办?杜梅也想到了离婚,可是,在这样的小山村,离婚是被众人所不耻的。好比罪犯被判死刑一样。儿子他断然不会给她的,自己拼了命生的孩子啊!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杜梅瞪着眼一直到天亮。
    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考虑,杜梅决定出门打工。孩子已经可上幼儿园,请父母接送孩子,每月寄钱回来,只能这样,没有其他的办法。
    杜梅只身来到深圳,凭着她曾在村卫生所做过护士,虽然她没有上岗证,但在私营诊所还是很容易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自然比有证的底了一大截。杜梅却很满足。远离了贾春,也就远离了阴影。虽然每天工作都在10个小时以上,杜梅并不觉得累,反而从心底觉得轻松。每天按时上班,有现成的饭吃。这对杜梅来说,是一种幸福。因为杜梅不会做饭,也不愿学。虽然结婚几年,她只是把饭做熟而已。为此她挨过贾春很多骂。在她看来,不论什么饭菜,只要能吃就好,从不挑食。在做饭上花时间,简直是浪费。她所要的就是这样的简单生活。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周围的环境可真好。不象北方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几天不擦皮鞋也看不出,在家只要出外走一圈,鞋上全是灰尘,半腿都是灰。这里满眼的翠绿,人人都很清爽,很精神。而在家,每个人感觉都没洗净脸一样。同事看杜梅很勤快,又从不乱说,也很喜欢她。她内心的伤痛在这里得到调养。三.四个月过去以后,杜梅脸色居然有了一些红润,那是多年以前才有的,体重也增加了几斤。
    杜梅身心得到调养的同时,所在的这个私营诊所,虽说店面不大,生意却很好。杜梅的护士工作做的让老板无可挑剔。老板见她很勤快,病人也很喜欢她。凡是她护理的病人,从未有投诉的。便给她涨了几百元的工资,并希望她安心工作。
    当初决计离开,只想着远离贾春的纠缠。现在是没了他的纠缠,可也没了儿子的半点音讯。天天在一起时,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疼爱儿子,只觉见了他那象极了贾春的脸,心里就不痛快。没想到,这段时间不见儿子,心中揪着的痛在一点一点的扩大。杜梅自己都搞不清楚,自打孩子出生起,自己从没在孩子身上倾注多少感情啊,甚至很少对他笑。每天只是默默地照顾他而已。自己身上的伤把她折磨的好象没了母爱情结。这会对儿子的思念却让她无法安眠。见了别人的孩子就发呆。特别是见到年龄和贾成材相仿的孩子来诊所就医时的大哭声,她的心里也会收紧。泪水不听使唤地无声落下。她这才明白,母爱是天生的,只要你生了孩子,喜不喜欢,它都存在。更不会随时间和地点的改变而改变。只会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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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这天杜梅仍然和往常一样上班。空闲时间她想写封信回家。这已是她的习惯。虽然信从未寄出,但对于她来说,写出来,哪怕没人看,心里也能舒服一点。没人诉说的压抑,时常让她感觉要爆炸一样。她不敢把信寄出,她怕贾春会随时随地址找来。这其间,她托别人电汇了几次钱回家。想来孩子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唉!只有强压自己的情感了。目前的平静也是她渴望的啊!
    信写了一半,写不下去了。心中的隐痛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拍她的肩头,抬眼一看,杜梅象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脸上的泪水也顾不上擦,天,是黄海鹏。:“你,你怎么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原来,黄海鹏也从未放弃过杜梅。他一直在打听有关她的一切消息。一直在默默地关心她。知道她婚后一直过的不好,却又无能为力。甚至不敢当面表示关心,生怕为此影响她的生活。直到杜梅出门,他几经辗转打听到她的消息后,马上来找她。
    杜梅默默地流着眼泪,为自己也为他。心中有着久违的感动。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向黄海鹏说什么了,面对黄海鹏的款款深情,有的只是感动和深深欠疚。他现在还没结婚,自己已是别人的老婆了,他依然对自己一往情深。可她怎能再接受和承担这份爱啊!
    黄海鹏紧紧抓着杜梅的手说:“我们都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安家,好不好?只要你我能在一起。好吗?”
   “那怎么可以?我并没有和他离婚。我还有孩子啊”
   “那你和他离婚吧!我一直爱着你呀!和他离婚,过就我们俩的生活。好不好?”
     面对黄海鹏热切的期待,杜梅无力地摇摇头。
    “当年我没有勇气坚持和你在一起,现在我已和别人结了婚,又有了孩子。更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说什么呢?杜梅。你是我最爱的小葵花呀。我来找你,你还不明白?你是我的唯一呀!”
    听着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呼唤,杜梅多想扑进黄海鹏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呀。但是,儿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能舍弃?这么久对儿子的思念让她明白,儿子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贾春绝对不会把孩子给她的,眼见贾春对孩子是那么疼爱,甚至是溺爱,他是不会答应的。如果离婚没了儿子,天,不敢想。杜梅无法想象没有儿子的生活。杜梅把内心的痛楚告诉了黄海鹏。
   “那我们怎么办?你还要和他过那种非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心里还有我吗?告诉我。你告诉我,好让我安心。”
   “好!我说,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黄海鹏一把抱起杜梅,紧紧地相拥。
   “有了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你能请一会假吗?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杜梅和老板打了招呼,俩个有情人终于有了一会相聚的时间。
   “你还是那么帅。海鹏。”
   “不是蜥蟀的蟀吧?!小葵花,你还是那么娇媚可爱。知道吗?你现在更有女人味了!”
    “你说什么呢?”杜梅扬起了她的手。她不自觉的恢复了昔日的小女孩时常常想敲打黄海鹏的肩膀。“还女人味呢,黄脸婆一个。”
   “不,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女人最漂亮的时候。”
   “那我以前不漂亮?”杜梅面对昔日的情人,恢复了往日的任性。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心里异常轻松。
   “你以前是漂亮的女生,现在是漂亮女人。各有风采,各有韵味。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算你会说话。快告诉我,我走后我家里的情况。”
    杜梅走后,老人承担了照顾贾成材的任务。贾春不安心在村镇当一般干事,就和人合伙开饭店。说是合伙,贾春只管出钱,完全交给别人经营。又不愿算小账。没多久,入不敷出,饭店关门大吉了。这事在别人身上也许都能接受,但在贾春身上他就万万接受不了。老婆走的没了音讯,指着开饭店挣点钱,却不料,不挣反赔。恼怒至极。在家消沉了几天,也出门了。暂时还没有消息。知道他确实不是来找杜梅的,海鹏才来看望她的。杜梅听了这些情况,长舒一口气。看来她可以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小葵花,你再考虑考虑好吗?我一直在等你。下决心和他离吧。”
   “我怎么能那样。我还有资格吗?我不行啊!”
   “你行的。只要你下决心。没有不行的!”
   “可是,”
   “别可是了,人的一辈子有都久?不为自己活,还为谁活?”
   “我......”
   “我等你,早点下决心。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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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黄海鹏千里迢迢来找杜梅之后,杜梅冰冻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因为贾春,杜梅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思念某个男人。虽然自己在此以前从未忘记过他,但只是把他作为一个美好的回忆罢了。现在他依然对自己一往情深,今日的自己已非昨日的小葵花,他却对自己依然情有独钟。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一夜情的现象随处可见,可他还在苦苦地等待自己。这是怎样的痴情啊!噢,海鹏,我也爱你!杜梅喃喃自语道。
   “小葵花,小葵花!来,到我身边来!”是海鹏在叫。
   “你过来嘛!”是自己娇媚的声音。天,自己怎会这样说话?
   “好吧。我过来了。你可不许再躲了!”
    海鹏的声到,人也到。急促的呼吸告诉了杜梅将会发生什么。
   “小葵花,我可爱的小葵花。我爱你!”
   “海鹏,我也爱你!”
    海鹏在吻自己的脸,耳,唇,脖颈,肩膀......身体越来越热.自己该拒绝的,但是手好象把海鹏楼得更紧了。什么时候,睡衣已滑落......“海鹏,海鹏,”杜梅一下子惊醒了,嘴里还在叫着海鹏的名字。天,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杜梅捂住自己的脸。心里是什么味都有,与贾春在一起时,有过多次的性事,自己却从未有过欲望,只有被迫的痛苦和厌恶,更别说渴望,那种被迫的绝望,那粗暴的痛楚,至今让杜梅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从没那个律法说在婚内强奸是犯罪。这对女人是多么的不公啊!有了过去的种种,杜梅以为自己不会对男人有什么欲望了。现在这欲望被黄海鹏唤醒,它告诉杜梅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份爱呢?尽管这爱早就该属于自己了。可,唉!别想了。该上班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杜梅早早预定了车票。快两年没见到儿子了,肯定又长高了不少,不知他还能否认得妈妈,这么久有没有生病,在学校和老师同学过得好不好?......还有,海鹏,夜夜思念的海鹏,距那次见面也一年多了,这段时间他过的好不好,唉,太多太多的牵挂,太多太多的话......
    回到家,贾春不在家。前几天,让同乡稍话回来说,春节不回家。具体地址和干什么都没说。这让杜梅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见到他。儿子对这个那么久没见的妈妈既不亲热也不陌生,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杜梅没多想,孩子还小,应该过两天就好了。二老愈发的苍老,见到杜梅没有多少话,只是有太多的伤感,又不愿表达,无力地摇摇头。
    老母欲言又止,杜梅说:“你有啥话,就直说吧。”
   “黄海鹏今天结婚。已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你不会再想什么吧。”
   “结婚?他和谁结婚?”
   “据说是县里哪个领导的闺女。海鹏上了函授,有老丈人的帮助,现在在那个单位当干事。听说,都是他丈人的安排。”
   “那姑娘叫什么?”
   “好象叫晓燕吧。”
    是她!熊晓燕。没错,是她。早听说她喜欢海鹏,海鹏一直没理她。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父亲是粮食局的局长。
   “海鹏已是26岁的人了,这在农村是早就该抱儿子的,一直拖到现在,这会竟然找了个有能耐的......”
    母亲还在唠叨着,杜梅已机械地走出了房间。一步,一步,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那么沉重,那腿是那么无力。
   “小葵花,我等你!”海鹏的声音还响在耳边,一切都好象在昨天,可他现在已是别人的了,他的怀里现在抱着别人。刚刚说过的话,一转身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小葵花,小葵花,我等你!”为什么这声一直在耳边?那什么: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古人早就告诉自己了,还相信什么呢?是自己太傻,真的太傻......山里的风更冷,山里的夜色降临的更早。杜梅打了个冷战,我这是到哪里去?怎么走到这来了?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黄海鹏的家,那家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笑声。杜梅的心一下子被掏空,蹲在地上,良久都没有力气站起来,头发散落在额前,伸手撩头发,才发现脸上何时已挂满泪水。“我为什么要哭?我在这里干什么?”“什么爱不爱的,全都是假的!”
    杜梅踉踉跄跄回到家,倒头就睡。
    杜梅一个人呆在房间,不想见人,不想说话。就那样呆呆的。孩子见她这样,更不愿理她。两位老人只是不停地摇头,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让她自己慢慢地清醒吧。
    自己与他没有任何约定,今天他结婚那是他的事。为什么我会那么伤心?
    可是他的微笑,他的话语一直在眼前闪现。他笑时,嘴角微微有点角度,还有他微皱的眉头,以及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天,还在想他,还在想他!还想他干什么?再想他还有什么用?
    我凭什么还能和他一起生活啊?
    人往高处走,他放着条件好的干嘛不要啊?有一个得力的人帮助,要少奋斗多少年啊?!或许有的人奋斗一辈子也碰不到合适的机会。
    可他说要等我的,这样的话是随便说说的吗?才给我一点火苗,就又狠狠地在这火苗上踩上一脚。这就是你,海鹏?!你何苦去找我?就让我彻底死心,死的彻底,别把我的心这样翻来复去地在油锅里炸吧!......
    这些念头在杜梅脑子里来来回回地翻转,使杜梅彻夜不眠。一直到春节那天,她只是为了敷衍走走形式,才端碗吃了几口饭。孩子见她依然不理不睬。杜梅很想好好哄哄孩子,却实在提不起精神。算了,明天,明天精神好点,领他买点玩具就好了。
    整个春节,杜梅在家一直是萎靡不振的,沉默着。原本打算回家好好陪陪孩子以弥补思念儿子之苦的。可现在见了儿子却没了那份疼爱。孩子更象贾春了,她一见孩子的脸,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厌烦。心里一直空荡荡的。空心菜,大家都喜欢吃。可一个空心的人,却找不到方向了。
    过几天,就该去上班了。再怎么没精神,也该为孩子做点什么。想到这里,杜梅打起精神,领着孩子挑了几个玩具,孩子见到玩具,果然高兴起来,话也多了。
    杜梅趁机问孩子:“前几天,为什么不愿理妈妈呀?”
   “不是我不理你。是爸爸说的。爸爸说妈妈你是个坏女人,不是个好妈妈。”
   “什么?”杜梅不由提高了声音,“不是我说的。”贾成材小声说着。杜梅听到孩子怯怯的声音,怯怯的表情,不由地拍拍孩子的头,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句话好象冰水从头浇到脚,凉透心扉......
    杜梅踏上了去南方的车。回头看着身后月越来越小的小山村,杜梅只有心痛,只有心痛,无以言表的心痛。这里还有什么?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只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可贾春在孩子面前都说了些什么啊!他把他的恨种在了幼小的孩子心里,让孩子从小就恨他的妈妈。这是我的生活吗?这是我该接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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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杜梅照旧打工的生活。隔段时间往家寄点钱之外,她什么都不愿再想,过一天是一天吧。
    这天,该杜梅轮休,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刚换上睡衣,就听到敲门声,因为平常没有客人来访,她还以为是同寝室的女友忘了拿钥匙。想都没想,穿着睡衣就起来开门,门一打开:“是你?!”杜梅一声惊叫,急忙关门,可黄海鹏的一只手,一只脚已迈了进来:“小葵花,别,让我进去。求你了!”
    黄海鹏坐下来后,杜梅说:“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真的不想来找你。可我管不住自己。”黄海鹏痛苦地底下头,:“我想尽一切办法来忘掉你,可就是做不到。你知道吗,你把我的心带走了,我不得不来找你。一个没有心的人,能怎么办啊!”杜梅无言以对。
    黄海鹏现在已是副科级的了,婚后生有一个女儿。在常人眼里,他的工作和生活是很美满。可是,他就是忘不了他的初恋。他这次是借出差来看杜梅的。
   “杜梅,小葵花。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唯一呀。你说,我该怎么办?”黄海鹏握着杜梅的手说。
   “另外,我送你一个礼物。”黄海鹏打开他的包,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一株包装精美的,尚还有露珠的红玫瑰。
   “拿在手里太显眼,不知这里的人对你了解多少,我只好这样。想多买,包里也放不下。这一朵红玫瑰,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就是我的唯一 。”
    杜梅看着这朵娇艳的玫瑰,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做错什么了?你别哭呀!小葵花,我不想看到你流眼泪,看着你的泪水,我的心会痛的。我那里错了?别哭了。”
    黄海鹏边说,边吻着杜梅脸上的泪水。杜梅哽咽着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亏你还想的这么周到!我真的好高兴!”杜梅那粉嫩的脸上,泪水在滑落。海鹏心痛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的小葵花,你受苦了!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买的送给你。别哭了。”海鹏轻轻地对着杜梅吹气,杜梅脖子又痒又温暖。
   “看你,我现在面对的是我家的大花猫吗?”杜梅破啼为笑。“来,乖,擦擦,鼻涕都出来了。”
   “讨厌。”
   “把你的手伸过来,我在你手心里写几个字,看你猜不猜的到。”海鹏说。
    杜梅乖乖地伸出手。“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海鹏轻轻地握着杜梅的手,在嘴边轻吻了一下,用手慢慢地在杜梅手心里划着。手心对手心传递着异样的温暖,很温柔,很舒服,很惬意。杜梅的心又一次抛锚了。
   “是什么字?知道吗?”
   “知道也不告诉你。”
   “你知道就好,不愿说,就不说。”
    杜梅怎能不知道呢?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三个字。
   “我爱你!小葵花!”海鹏在杜梅的耳边轻轻地说。
    杜梅的心再度阵颤。面对这样的表白,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我还有一个礼物送你,可不许再哭呀!闭上眼睛,来,轻轻转过身去。”海鹏很温柔地把杜梅的头发用手揽到一边。他的气息就在眼前,杜梅赶紧闭上眼睛,多迷人的味道啊。和梦里一样!他的手是那么温暖,仿佛怕弄疼杜梅,很轻,那感觉让杜梅很想拉住他的手,好让他多停留一会。杜梅心头猛的一阵,想什么呢?
    一个滑滑的,凉凉的东西轻轻地戴在了杜梅的脖子上。杜梅挣眼一看,好漂亮的一串项链啊!尤其那晶莹的葵花型的坠子。
   “喜欢吗?我挑了很久,就看上了这个项坠。看它多晶莹透亮啊,这花型也是你喜欢的。”这是一个上等水晶,精雕细刻而成的项链。
   “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谢谢你!”杜梅眼中又有泪水在闪,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可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着,杜梅就要取下来,由于挂钩在后面,她不顺手,一用力,却把睡衣挣开了一个扣子,一下子露出半截粉嫩的乳房,她睡衣领口本身就很底,现在她好象半裸在海鹏的面前。
   “你别看我,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杜梅看到海鹏火热的眼神,急忙掩住自己的胸,把海鹏往外推。
   “我,我怎么还走得动?别取了,它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只有你才配戴它!你知道吗?它就是你的!就象你就是我的一样!”
   “我,你别,你坐过去吧。”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呀。”黄海鹏用力拥住杜梅,他个子比杜梅高很多,稍稍一提,杜梅就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他很温柔的吻着杜梅的嘴,辗转地轻舔她的嘴唇,使杜梅不由地张开了红唇,他快速地把他的舌伸了进去,是那么地迫不及待。杜梅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他更加缠绵,更加用力,好象要把杜梅吞下。杜梅听到他的心跳,是那么有力,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好象不是自己的,跳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天,受不了,这心要蹦出来了!更深的闻到他的气息,不,不行!可自己的手是那么无力,他的脸滚烫,他的身体好象着火了。杜梅感觉自己的脸也在发烧,好热,好热。她也感到他身体的变化,他坚硬地顶着她的小腹,他热切而又急促的呼吸,告诉她了他强烈的需求。她想推开他,做的动作却是把他楼的更紧。要命,他吻着杜梅的脖颈,肩膀,胸口,乳房,手也伸进了杜梅的睡衣。杜梅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又麻又酥的感觉,使杜梅全身汗毛孔都张开了,是那么的舒服,她不由呻吟起来...... 这情景就象杜梅多次的梦一样。杜梅全身摊软,再也无力推开,也无法再说什么。该不该发生,都发生了。
    俩人平躺在床上。
   “感觉真好!”杜梅小声腓红着脸羞涩地说。虽然她已为人母,可这会此时此刻她感觉她才刚刚结婚一样。稍加停顿,杜梅又鼓起勇气看着海鹏说:“谢谢你,让我感觉到做女人真好。我好象飘起来了。”
   “是吗?我的感觉也很好。真的。从未有过的舒服,飘飘欲仙。无法形容。”
    黄海鹏轻轻地抚摸着杜梅的身体,轻轻地,很温情地缓慢地抚摸,轻轻吻杜梅的敏感部位,当他摸到杜梅腹部那道很长的伤疤时,不由的流出了眼泪:“小葵花,你受苦了。现在还疼吗?”
    杜梅浑身颤抖着,她并不是为他生孩子才留的伤,她为的那个人却从未心痛过她。“现在不痛了,只有在变天时,伤口会不舒服。”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相信我,我保证。”“我相信你!”海鹏从额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吻,到脸颊,到耳垂,到乳房,到小腹,到大腿,一直到脚趾,他每个脚趾都不放过。他每吻一下,那湿润温热的感觉,都让杜梅心头一阵,吻过之后,那丝凉爽,让杜梅的身体象正热时,来了一口凉茶,是那么可口。
    海鹏喃喃地叫着:“小葵花,你现在满身都是我的印记,你就是我的。你再也逃不掉了。”
   “小葵花,小葵花。”杜梅回应着,回吻着海鹏,“我爱你,海鹏。”身体越来越热,不自觉的两人又成了一个人。压抑很久的感情几度燃烧,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
    激情过后,俩人平静下来。
   “我们这样算怎么回事?”杜梅说。
   “我们的做法是不合理,但合情。现在的社会,既合情又合理的事那有那么多?只是,我们这样不能真正地走在一起。我们一起下决心吧,回去离婚,然后我们在一起。好吗?”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别想了。你总下不了决心。我们都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俩个在一起,干什么都行。我们有手有脚,只要肯干,什么都会有的。让我们为自己活一次吧。”
   “这样可以吗?你能做到吗?我能做到吗?”
   “只要下了决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别再犹豫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错过了太多的机会,受了太多的折磨。难道还要继续吗?你舍得我吗?”
    回想往昔的一幕一幕,杜梅仍然不知如何定夺。
   “求你全心爱我,好吗?求你了。快答应我。要不我们这样真的不象回事。我可管不住自己,我还会来找你的。答应我吧。”
    杜梅看到海鹏眼中的期盼。自己身上还残留他的味道,那是让她痴迷的味道。这屋子现在满是钢才俩人做爱的味道。终于有了做女人的感觉。唉,就自私这一次吧。
    俩人商量好各自回家办离婚。对以后的生活充满期待。 ­
    就在杜梅决心离婚时,一个电话结束了她还只处于想法没来得及实施的念头。这天半夜,电话刺耳的响起,“快回家。贾春出事了。”老母在电话里慌忙失措地说。
    原来贾春这几年在重庆的一家公司当保安。由于他是当兵的出身,没多久就升为保安队长,工资也不少。所以人也发福了,穿戴也讲究了。可是好景不长。公司的副总夫妻关系不好,因为贾春也在那里呆了那么久,大家都很熟了,他常去副总家,也许是他先找的那女人,也许是那女人先找的他。结局是那副总在一次酒后,在贾春的头上开了一个瓢。这是杜梅去重庆伺候贾春时,听别的人星星点点的说的。杜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想大概是那样。贾春对此事只字不提,那副总也只字不提。只是请求私了。除了几次手术的费用他们全部承担以外,另外一次性付十万元做为那次事件的了结。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杜眉只有全力伺候贾春。他还是她的丈夫啊,即使一个外人,在他这样的情况,还能说什么呢?这时候提出离婚,那也太不人道了,外人知道了,该怎么说呀?自己的良心又怎么能安呢?
    杜梅象伺候小孩一样照顾贾春,他的吃喝拉撒,杜梅无声的全包揽了。几次手术下来,贾春的一只手,一只脚有一点扭着,不能使劲以外,其他的都无大碍。恢复一年以后,那只手,那只脚还有一点不太自如。生活已是没什么问题。
    虽然如此,他变得更加暴燥,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突然成了一个残疾人,他受不了,别人的关心和询问,他受不了,杜梅做的糟糕的饭菜,他受不了,杜梅的沉默,他也受不了......他动不动就乱骂乱扔东西,甚至把头往墙上撞,撞完又大哭......杜梅天天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又累,又压抑。出去透口气,又要马上跑回家,生怕他在家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贾春见她一出去,不要半个小时,电话就追踪过来。回家后又仔仔细细地追问她在外面都干什么,接触哪些人之后,就又打电话去证实。如此几次,杜梅不敢出门,不敢接电话。可不出去,他更怀疑。这样反复折腾,杜梅的神经绷的紧紧的,生怕哪个不小心会招来劈头盖脸的臭骂或查问。杜梅感觉她简直要疯了。
    一天半夜,杜梅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她一惊,睁眼一看,是贾春。他虽有点残疾,好象不影响他的性需求。前面他还在恢复中,现在他,杜梅眼前又闪现以前的痛楚。便毫不迟疑地推开了他的手:“你,你还是不是我的老婆?你整天这样啥意思?”
    杜梅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好,你狠,我叫你狠!”
    贾春拿着打火机就烧杜梅的衣服。杜梅连忙闪开。
   “我不活了。活着有啥意思?你不叫我舒服,我也不叫你舒服!”
    贾春又发疯似的到厨房拿了菜刀就往杜梅身上乱砍。杜梅连声惊叫 ,东躲西藏。叫声惊醒了孩子,孩子看到这样的情景,吓的哇哇大哭。贾春似乎清醒过来,扔下菜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叮咚,叮咚。”杜梅打开门,是熊晓燕。
    没有不透风的墙。黄海鹏和杜梅的事她本身就知道,原以为她父母帮他工作安定了,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她又是那么全心地爱他,他应该收心了。可是,她没想到,那只是她的一箱情愿。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结果还是得不到黄海鹏的心。她悲痛欲绝,她的付出好象泼出的水一样,一点也收不回。
   “我今天来找你,是成全你俩个的。既然你俩的感情那么深,我夹在你俩之间,成了你们的障碍。现在我就退出。”
    说着,熊晓燕毫不犹豫的拿出身上的小刀划向自己的动脉,血瞬间就流了一地。事情发生的突然,杜梅长时间的劳累,面对眼前的血,她的头一下子蒙了。待她稍稍清醒,有点医护知识的她急忙一手按住熊晓燕的血管,一手拿起旁边的毛巾快速的绑住她的手腕,同时拨打120。眼见着她的血流的到处都是,越来越无力,脸色越来越苍白,杜梅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那120怎么那么慢啊?!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病人现在没事了,打着点滴睡着了。”
    杜梅听了这话,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长长松了一口气。黄海鹏无言地流着泪。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太渺小,太渺小。
    轻飘飘地回到家,贾春象瘟神一样挡在门口。“她为啥来找你?你做过什?”杜梅无言。
   “你说,你倒底做过什么?”贾春掐着杜梅的脖子,来来回回地推搡着。
    杜梅任由他掐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贾春象野兽一样怒吼着,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要砍杜梅。
   “爸爸,”儿子从外面回家,“妈妈,爸爸,妈妈要死了!”贾成材大哭起来。贾春一下清醒过来,扔下菜刀,端盆凉水泼到杜梅身上,杜梅打了个冷战,无力地挣开眼睛,看看贾春,看看儿子,疯了似的狂笑不止。­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大地一片无边无际的雪白。雪,它是那么轻盈地飞舞着,它是多么自由啊!想落那里就落那里,想结束时,也很快消失地再也没有痕迹。多美呀!杜梅看着漫天的大雪,呆了很久。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都没想。
    这天,她用她所有的钱,为儿子办了几份保险。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做的?没有了,就这一件事而已,还有什么可牵挂的?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没错,今天是自己29岁的生日。就是在这一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不管对与错,父母一直在为自己操心,该表达感谢。杜梅做了一中午,终于做好了一桌饭菜。这是她这辈唯一一次用心来做饭。请来二老,很细心地照顾老人吃菜。然后对着老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的种种感谢,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二老有点疑惑,但对于他们的女儿,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问什么。
    杜梅很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在大红棉袄里,穿上了那件曾和黄海鹏在一起的睡衣,戴上他送她的项链。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一整瓶的药片她全放进了嘴里。然后,很从容地洗脸,涮牙,细细地涂抹上很久没用的粉底,描描眉,抹上粉色的口红。很仔细地梳理头发,每一丝都不放过。
    镜子里的自己依然很年轻,身材也依然苗条,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现在在自己身上完美的体现。脸颊也依然白里透红,那么多的折磨,居然在自己的脸上并没留下什么痕迹。老天在这一点很是照顾自己。就让自己的美丽在这一刻定格吧。
    眼皮越来越重,海鹏好象就在身边,外面的雪,可真白呀!海鹏,你的手呢,握着我的手......
    一个星期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搀扶着一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一座新坟前呆立很久。另一端,一个年领三十左右的男人,也默默地站着,很久,很久......
    半年以后,仍是这位老头搀扶着老奶奶,他们用三轮车拉了一车的向日葵。可当他们到坟前时,还是那个年轻人已在坟前排好了很多的向日葵,每一棵都排的很认真很仔细。坟的正中,端放着一盘剥好的葵花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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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评论:    

发表人:藤
发表人邮件:512299059@qq.com发表时间:2008-9-6 11:36:00
命苦的人总是存在,但是更命苦的人是自己的生命不属于自己,现在的我们,要让它成为历史。不要重演,要理智,随缘!
发表人:梦静依依
发表人邮件:317656814@qq.com发表时间:2008-9-3 16:55:00
可怜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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