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直藏在屋里哭泣,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学会面上含笑,镇静自若。
走出居室,时间已经是黄昏。没有夕阳的天空,眼睛仍被刺得生疼。眼皮很沉,我知是肿胀的缘故。
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特别是看着那些精神矍铄的老人,我的泪忍不住又落下来。他们都已经七八十岁了,父亲可只有六十大一点。为什么他们就能长寿,而善良慈祥的父亲却要离我而去呢?不说是好人自有好报吗?为何做了一辈子善事的父亲却要过早的离开人世?上苍,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路上看到熟识的人,强作镇定的与对方对话。只是,为何心那么的痛?
两腿酸软,头是那么的重,浑身没有一丝力量,只想瘫坐在地。勉力前行,整个人像风中飘零的叶子,轻飘飘的,随风而去。
时间还是夏日,从身边穿行而过的人多着短袖短裤。我穿着厚厚的牛仔裤和毛线衫,仍觉得有彻骨的寒意。那是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寒流,它弥漫了我的全身。我用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肩,仍抵挡不住那寒冷。干脆就让自己封冻成冰或者直接进入冬眠状态,然后一觉醒来,失去记忆,远离悲伤。
头重脚轻地来到准备让女儿学习英语的地方,听老师试讲。看着教室里嬉笑晏晏的父子和母女,我的心抽搐在一起。前几天是我和父亲一起来带女儿来这儿参加考试的,现在前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颤抖着手,给还在父亲家的女儿打电话,告诉她考试的成绩。电话里传来她与父亲争吵的声音,我的心又痛了。不知情的女儿,她不知最最疼爱她的爷爷就要离开她了,还在不知珍惜的惹爷爷生气。不知当她得知真相后,她会不会责怪自己,进而沉沦下去。一直以来,父亲才是她的最爱。不敢想像她的未来。
泪又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勉强装出的镇静的声音开始扭曲。我忙与女儿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一个人蹲在路边的阴暗处,垂着头,让泪在脸上放纵奔流。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让冷风风干自己的泪。
低着头回到家,忍不住大放悲声。女儿说她明天就回来,我不能在她面前哭泣。今晚就让我纵情的哭吧,明天起,女儿见到的,将是一个含笑的妈妈。我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必须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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