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散文情怀 >> 情感人生 >> 梦幻 八十二
    
  双击自动滚屏  
梦幻 八十二

发表日期:2008年11月14日  本页面已被访问 2125 次

八十二

大高队的仓库边站着从上面来的几个干部,个个像凶神恶煞一样的死板着脸。孙队长说话的口气也十分的凶,他看着留有手中的锄头和一个铁铲子,望着留有子对高守业说:“这个孩子是那家的,怎么就拿这点铁来?” 高守业说:“是高庭松家的老二,他爸爸不在家,在公社?” “是领导干部吗?”孙队长看着高守业说。“是什么财经?没有脱产干部。” 高守业一边忙着接留有手中的铁,一边说。孙队长横了高守业一眼说:“不管是什么人家,少一两铁都不行。不管是干部,社员还是小孩,少一两铁,都要扣口粮。” 高庭合站在仓库边听了孙队长的话,先是吃了一惊,心想大队的干部,怎么是这种德性,一说话就是扣口粮,张口就是骂人。现在的食堂还叫食堂吗?纯粹就是鬼门关。高庭合越想越气,一时间满脸火辣辣的冲着孙队长。说:“现在社员的口粮都被你克扣光了,搞浮夸风。已饿死人了。”他用手指着面前的社员说:“你看他们的脸色,那个不是黄痨病,给你们搞的像瘟鸡一样,男人不能生,女人不能养的。”孙大队长一听高庭合、竟敢又在自己面前说,人民公社干部的坏话,他瞄了也眼面前公社委员的脸,冲着高守业说:“这人就是你常说的富农崽子,说我们共产党干部,比国民党干部都坏。搞得我们老百姓,连饭都没有吃了,还说吃大食堂好,叫我们天天喝稀饭。一吹一条浪,一吸一条沟的稀饭,叫我们怎么吃的那个人?”高守业见孙队长真的生气了。连忙向高庭合使了一个眼色,冲着大高社员说:“你们交的铁不够,统统的都给我回家去拿?高庭合你还不回家去拿铁来?” “我家没有铁了,只有铁锅一个,你叫人去拿好了,反正家里也不用锅了。”高庭合对着站在一边的公社委员说。孙大队长的猴脸,一下子被高庭合气的拉的好长,怒吼了一声说:“你家在那里,带我去?”高庭合也不示弱的说:“我家在大高生产队,你去拿吧,食堂就是我的家,你去烧吧,日本鬼子来的时候烧过,跑反时给土匪烧过,国民党没有烧过,让你共产党来烧吧!”孙大队长那里能经的起高庭合的怒斥,一下子火冒三丈,气的猴眼,直冒火花,在原地直转,转身一把拉着高庭合的手,顺手给高庭合的脸,一个巴掌。高庭合眼明手快,用胳膊肘一挡,随身一转,手臂正好拐在了孙大队长的脸上,把孙大队长的脸,碰破了一块皮。孙大队长惊叫了一声说:“你竟敢打我们大队干部,你这富农崽子,我不治你,把你治好,还说我们人民干部是无能之辈呢,被一个富农崽子欺。” 高守业见状,大高生产队的社员都围着看热闹,又看俞良友,不再称铁。气的怒吼的说;“你们都是吃饱撑的呀,难道水还没有喝够,不去干事,都在这起什么哄,都给我滚走。”

俞良友把大称,干子一抹,靠在仓库墙边。留有子从家里又拿来了一块旧犁头,递给俞良友说:“俞叔,妈妈说,这个也给你称称,凑个数。”高守业一看留有子交的旧犁头,连忙向留有子翻了一眼说:“你这犁头是生产队里的,怎么到你手里了。” 留有子说:“这是我放牛时在路边检的,我交给队里还不行吗?”“那不能算你家交铁的任务。”高守业向留有子翻了一眼说。留有子不甘示弱的说:“你说算了就算了,反正我家没有铁了,要交你们交吧。” 高守业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看这点大的孩子,就这样横,将来长大了那还得了。”留有子说:“我将来长大了当解放军,保卫国家,不像你们这样的坏,竟欺老百姓,给我们水喝。”

孙大队长抓着高庭合不放,公社委员他那一张脸挂的都肘下水了,他摇了摇头对孙队长说:“像这样的刁民,要给他一个颜色看看,大高生产队社员的水平太差。交铁的任务要是不能完成,你大队长是要检查的。”孙大队长被公社委员数落了一下,气得火气直冒,他用力地把高庭合搡了一下,拖着高庭合朝他家食堂去。高庭合跟拌拌的,被他们推着朝自家走去。

中午的太阳照在大高村头和草屋山墙边,留有子穿着一件空棉猴,感到暖洋洋的。留有子把生产队的公牛靠墙边拴好,跑到食堂看热闹去,他一到食堂门口,见孙猴子队长把高庭合叔家的铁锅朝地下摔,孙猴子队长那股凶狠,把留有子吓了一跳。高庭合靠在小屋前的一棵槐树边,嘴里不停的说:“你摔吧,你摔吧,我看你能横行到几时。”孙大队长听高庭合说自己“能横行到几时”。回头对公社委员说:“你看现在富农崽子多嚣张,他们随时都想翻天,我们对待这样的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我们对待他们就是要专政。”孙大队长说完,回头又朝着高庭合说:“你,等着瞧吧,骑驴看唱本,看谁唱在后。”高庭合把头一摆说:“看你能唱多久,你代表谁唱?你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是共产党人的败类,什么大队长,简直是土匪大队长,把人民的生活搞成这个样子了,还呈英雄。”公社委员和公社的几位人员看到这种场面,一位干部站在中间气的脸色苍白。立即对孙队长说:“把他抓起来,带到大队部去,消消他的气焰,看他嚣张不嚣张。”

高庭合被带到永宁大队部,孙猴子真是,原形毕露。他把高庭合绑在柱石上,拳打脚踢,还不过瘾。用一根藤条,朝高庭合腹部抽打。高庭合的嘴流着缕缕血丝,他内心充满着怒火,可他又能怎样?他望着身边的几个村领导,他的头在一抬不起来了------

高庭合他在昏迷中,他遇见了,一个老太婆,老太婆对他说:孩子,现在的人心都不是肉长的,毒的很。这个世道你不能要强啊,你看这遍地都不是黄蒿吗?高庭合望着老太婆指着的四野,一看,天昏地暗,黄蒿丛中到处都是人的尸体,奇臭无比。一群乌鸦旋天飞叫,把高庭合吓得惊叫一声。当高庭合昏昏醒来时,他已睡在了自己家的床上了,黄金茹握着丈夫的手在哭。高庭合这时又想翻身,就是翻不起身,胸内痛疼剧烈,高庭合、流着眼泪说:“我想不到现在大队的干部怎么这么毒,打人比土匪‘蟊浪子’都狠。”黄金茹望着自己的丈夫被打成这个样子,心里也在流血,含着眼泪说:“要不是高庭松从陈浅回来家,我去求他到大队求情,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呢?我说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孩子他爸?今后不要和他们计较了,他们是一群有权势的狼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大高生产队的社员从大人到小孩,个个毛骨悚然,听到孙猴子咳嗽一声,就会吓的发抖。人们想尽了办法来交铁,那怕家里的针都想交给生产队来,当作任务。不然像高庭合一样那还得了,他被打的,七死八活的,不被饿死也会被打死啊。

留有子照常,每天把生产队里的牛,拴在草屋墙根给牛晒太阳。一天他又把牛拴在草屋根,他跑到荒田去倒萝卜,到了晚间,才倒了一点萝卜,回到家就去草屋墙根拉牛。留有子见牛躺倒在地,他不知怎么搞的,抓着牛绳用力拉牛,牛就是不动,他一看牛,牛已死了,牛的屁股早已被人剐了一块。留有子回家告诉母亲说:“妈妈不好了,我家的牛被人杀了。” “那还得了,偷杀牛是要做牢的啊,谁敢有这个胆子。”刘红先一边在哄小丫,一边对留有子说。留有子急急的拉着妈妈说:“是我家的牛,牛的屁股少了大腿肉了,牛早已死了。”“那还不快点向生产队长报告啊,牛死了是要犯法的啊。”刘红先说着就把小丫放在篾箩里,到生产队长高守业家去报告。

高守业这几天都为生产队里的铁发愁,大炼钢铁交给我们那么多的任务,叫我们怎么去完成?连偷都没有地方去偷啊,真是要砸锅卖铁了,高庭合、家的铁锅都让孙大队长给砸了,难道都叫我们家家砸锅不成?就是砸了锅也完不成任务啊,家家把锅砸了当废铁交了,今后食堂不办了,社员用什么煮吃啊。高守业靠在床头在想;这几天大高队发生的事。真是;匪夷所思。高庭合被大队打的样子,他又一想,像高庭合这样的富农崽子不打也不成,他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和大队长抗衡,他敢和大队长抗衡,也敢和我抗衡啊。杀鸡给猴看,教训教训他也好。高守业在想着队里的事,总是睡不着觉。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一听是刘红先的声音。高守业说:“刘红先,你怎么这么时候来干什么?”连忙叫章正兰去开门,张大把门一开,见刘红先神色慌张。连忙说:“什么事?到这么时候才来。”刘红先说:“家里养的生产队的牛死了,牛的大腿肉被人剐了。” “高守业一听大吃一惊说:“谁有这样的胆子,真是胆大包天,杀牛是犯法的呀。”刘红先说:“牛可能是死了后,被人把牛的大腿肉剐下去的。” “牛死了一定要报案的呀,现在死了一条牛那还得了,牛是生产队的宝贝啊,你把牛搞死了,你就要做牢的。”高守业很恼火的说。刘红先也很气恼的说:“你是生产队队长,你不能这么说啊,牛有病死了,叫我怎么办?” “牛有病,你怎么不及早的向我报告?我在向大队报告,大队也向公社报告啊,公社还要叫兽医来鉴定,不然谁能承担责任。你刘红先有高庭松能挡着。” “他能不能挡着,还不是你队长说了算?” 刘红先感到死牛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生产队长不承担责任,不向上面说好话,自己在狡辩也是不成的,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你长八张嘴说话,上面也不承认,刘红先是知道的。刘红先强装着笑脸说:“你队长,是做好事的人,不会让我做牢吧。”“你做不做牢,我说了不算。现在孙大队长说了算,他是在我们大高队蹬点。”高守业一边穿褂子,一边说。

残冬的傍晚,天气确实是有点寒冷。刘红先穿的衣服确实有点少,她感到冷飕飕的。她用手抱着自己的身腰,嘴里哈气,身上还是打着寒战。村头的几棵刺槐,在淡淡的月色照耀下,显得更加阴森。刘红先跟着高守业的身后,只听自己身后嚓嚓声响,她不时回头张望着,她感到树影沉浮在变幻着。一时间她感到有点害怕,连忙对高守业说:“大侄哥,让我走在你前面吧,我怎么总是感觉有点怕?”高守业说:“这是村庄,你常走的村庄,这又不是深更半夜,你我两人,这又是熟路,你怕什么?” “我总是感觉阴森森的,你杀过猪,当然胆子大了。”刘红先停了一下脚步说。“那是你的衣服穿的太少了的缘故,冻得胆子虚了。” 高守业说。“是啊,不知今年的布票什么时候发,你队长怎么不焦急。” 刘红先吐了一口冷气说。“冬天都快熬过去了,马上就开春了,你还怕冻死了。” 高守业感到无聊的说。“人也像老牛一样啊,冬天好过,春难熬啊。常言不是说:寒春腊月最难过吗?”“ 那是病牛瘦马,人可不是这样了。”高守业反驳的说。

高守业看了看死牛的鼻子,牛鼻子还流着口水,牛的大腿肉被人杀了一大块。高守业想这怎么会呢?就问刘红先说:“是不是傍晚才发现?”刘红先说:“怎么不是呢,留有他下午去荒田倒萝卜,回来晚了一点,到草屋山头一看才发现的。”

 

 

 



  双击自动滚屏  
  相关评论:    

 没有相关评论

  发表评论:    

用 户 名:
电子邮件:
评论内容:
(最多评论字数:500)

心缘之梦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进入管理 |

联系人:“心缘之梦”微信群yueyuanzhongqiu2008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