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再 流 泪 文/南方汉   编/静水幽莲     做完手术后，母亲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睡着了，在我的记忆里，是母亲第一次住院。      因母亲左眼的角膜将穿孔，在我们几个子女的极力劝说下，母亲才住院接受了手术治疗。她的眼病得了有十年时间，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望着病床上母亲包着纱布的眼睛，和洁白的床单包裹的母亲瘦弱的身体，我为母亲这一生经受的太多苦难，以及为子女付出的太多艰辛而眼泪潮涌。      母亲的眼疾是因为留了太多的泪造成的。      我的家原先是在离城八十公里的深山煤矿。小时候由于家里人口多，父母的工资低，生活十分拮据，直到80年代初期，随着大哥、二姐的相继参加工作，家里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可是，1985年春末的一天，辛苦劳累了一生的父亲突然去世···      丧夫的母亲强忍着悲戚，带着我们厚葬了父亲，而后毅然担负起家庭的重担，在大哥的协助下，含辛茹苦地维持着家庭的完整和温暖。      三年后，在母亲的精心操持和三哥参加了工作，家里的经济状况逐步好转，我和弟弟也相继考上了高中。而母亲也渐渐地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家里和睦向上的情形，有时也使她露出长久没有见到过的欣慰的笑容。      可是祸不单行。1987年，家里最优秀的也是母亲最为之自豪与骄傲的孩子——我的三哥，突然也离开了我们，年仅21岁。      噩耗传来的那一刻，母亲整个人呆住了，仿佛凝固在了原地。当母亲在人们不停地呼唤中醒过神来，一下子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放声哭泣，几次又哭昏过去。      很长一段时期，母亲都是在恍恍惚惚和哀伤中生活，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三哥的乳名，整天呆呆地对着三哥的遗像流着眼泪···      由于长时间的流泪和过度哀伤，母亲的身体迅速地瘦弱了，双眼也随之落下了疼痛的病根。      母亲的眼病多在夜间频繁发作，这令母亲苦不堪言。严重的时候，疼痛往往会扰乱母亲的意识，有几次，母亲次日一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蜷缩在屋角睡了一夜。随着不断的哀伤和病情的加重，母亲的右眼渐渐地失明了。      三哥去世不久，身体不好，又得了眼病的母亲，迫不得已提前退休了，她用微薄的退休金负担着家与我和弟弟的各种开支。直到1991年我和弟弟相继毕业参加工作。      当母亲看到我们这些子女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一方面不想以病体拖累子女，最主要的是不想呆在这个常引起她伤心的地方，便不顾我们的劝阻毅然改嫁到了城市。      母亲没有就此不再爱着我们，她的牵挂在不分冬夏的路途中。不顾路途多么艰辛，多么危险，她经常顶风冒雪来看望。不管我和弟弟如何在来看望的母亲的面前，表现出生活的很好的样子，母亲总会从细节上看出让她不安的事情，而母亲走时眼里的泪，都是我和弟弟最伤感的情景。      母亲对我和弟弟的担心和牵挂，常常使她彻夜不眠，也促使她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历经数不清的磨难，忍受众多的白眼，在严寒与酷暑中，寻找我和弟弟在城市中可以落脚的地方，母亲用她只有模糊视线的左眼和虚弱的身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在寒风刺骨的路上，在高温的灼烤，在摔了一跤又一跤的艰难中，把我和弟弟从深山带到了她的身边，带到了这个城市。      如今，我们这些子女都各自成了家，育了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望着病床上操劳了一生的母亲，我默默地在祈祷：愿母亲的身体快些好起来，愿她的眼里从此再也不会流下哀伤的泪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安享晚年！          心缘之梦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