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门,两个世界,外面的和里面的.关了门,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门口上嵌着四个镶金的大字"格杀勿论",明晃晃的却不像杀气腾腾的样子,但是一旦你侵了他的领地,那门廊上的榔头就重重地敲下来,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叫你死无全尸.
外头的人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徘徊,明晃晃的金字闪得人眼疼,门口上越是肃杀,门外的人越是有好奇激越的精神,终究想进去探个究竟,也顾不得那门廊上的带刺的铁榔头,蹑手蹑脚地走上去,轻轻地敲敲那门,跟做贼似的,然后贴耳门上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还是不时地注意着头顶上悬着的铁榔头.
里头的人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门上肃杀的威严吓跑了门外多少人,门前冷落了,门头上那铁榔头也搁置多久了,仿佛架在上面的是副空壳子.门外的人不来了,那铁榔头也没有它的效力和价值了,对铁榔头来说是一种寂寞,对门里的人又何尝不是.门里的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根,做贼似的,然后贴耳门上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还时不时注意着头顶控制铁榔头的拉绳.
门里门外,两个人,两只耳朵,都停着呼吸,样子滑稽而伤感.
到底开不开们,门里的人想.
到底会不会开门,门外的人想.
门里的人听外面没动静了,是不是走远了?
门外的人听门里没动静了,是不是屋里没人?
门里人悄悄拉开门闩子,
门外人悄悄踮起脚尖升起脖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
四目相对...
不免门里门外都一阵恐慌,又是一阵尴尬的笑容,却像老朋友了.
只是那铁榔头还是悬在头顶,控绳还是捏在手心,手心涔涔了一片.
门终于是开了,门里门外,一眼直观.门里人站在门里,不知该不该出门,
门外人站在门外,不知该不该进门.
最终,门外人进了门里,门里人又随门外人出了门外,最后铁榔头被卸了下来,四个金字也改头换面成了"合家团圆"类的字样,最后,只剩下了那拉绳,锈迹斑驳的贴在门棱上,像一条死去的小蛇,控诉它的寂寞,而其他的,喜剧抑或悲剧,就别处在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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