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坐火车,有时候感觉百无聊赖,呆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近处的象一页页快速翻动的图画,转瞬而过,远处景色则是一点点往后移动着,看久了难免头晕眼花,于是又将目光收回到车箱内,打量着四周的旅伴们。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我上车时他们就已坐在那儿了,估计是在前站上的车,一路上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腻在一起。也许热恋中的情侣都会处于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之中吧,他们两人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目光。那女孩特别娇嗲,总是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呼唤着男孩,让男孩为她端茶递水,拿这拿那的,还撒着娇要男孩喂她吃东西,而男孩也很乐意为女孩服务,总是不厌其烦地为她忙上忙下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象在哄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女孩脸上则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甜蜜神情,就象个任性的小女孩得到了自己喜欢的洋娃娃一样,他们此刻的幸福快乐全都写在脸上。
看着看着,我竟然在一瞬间恍惚起来,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样熟悉。这对幸福的可人儿忽然开启了我记忆深处的一扇门,那尘封已久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一幅幅往事的画卷此刻忽然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恍若隔世。
在错觉中,对面仿佛坐着一位披着乌黑短发的纯情少女,明眸善睐,低头含羞,脉脉含情,而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孔白皙的男生,正在注视着少女,这样的场景就象一幅浮雕,是那样分明,那样清晰。
那少女不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吗,当年十八岁的我正情窦初开,就象一枚青橄榄,淡淡的清甜,谈谈的酸涩,陪着男朋友一起,也是坐在这样去四川成都的火车上,也象这对小情人一样,甜甜蜜蜜,开开心心地去成都旅游,后来男朋友就成为了现在的老公,但岁月磋砣,甜蜜不再,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
二十年前的甜蜜,二十年前的酸涩,此刻竟然全部浮上心头,在心里慢慢体会着,品味着,那种青橄榄的回味,竟然仍是那样的真真切切,那样的丝丝入扣,那样的不差分毫。那是一种曾经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恋啊,那是一种曾经让人荡气回肠的真情。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忘记,忘不了曾经付出过的真情,所有的一切都记忆尤新,只为那曾经全身心投入的爱情,所有的一切都刻骨铭心,只因那曾经痛彻心肺的伤心。
忘不了去成都火车上的甜蜜开心,忘不了登峨嵋山上的风光迤逦,忘不了九十九道拐的猴子呈凶,忘不了共赏金顶的云海日出,忘不了山中寺庙的素斋淡饭,忘不了他背我下山的艰辛,忘不了船过三峡的风景,忘不了在武汉码头的争吵,忘不了那夜顶风冒雪的孤寂,忘不了回程路上的反目,忘不了的情景太多太多,它们已在不经意之间,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历久弥新,化做了一段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