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黄
原创:环佩的女子
阿黄陪伴着十几年前的自己,然而每每想起它,我的良心总阵阵不安。
它是一只普通的农家狗,与我相伴的日子里,它担负着的是保镖、护卫以及忠心朋友,不离不弃。从它是小孩子起,我就买了它来。后来它一直长成了青年,壮实,英俊;难得的是它的性灵是沉静的,始终性情如一,它害羞,但总是真情脉脉地对我,忠心耿耿地守护着我。每每上课回来,它便会迎接着我,我便伸出手去,它把下巴放在我的掌心里擦了擦,便害羞地走开了,这是它对我的最亲热的表示了。夜里它在门外守候,我心里便无比踏实。那时我还是一个乡下的中学教师,分得一间单屋,厕所与学生共用的,在操场的旁边,离我的住处较远,夜里起夜时,阿黄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进到厕所里,它便安静地守在门外,这样的场景从打有它那天一直重演着;在乡下的日子有时是极闷的,时时会到乡卫生院的朋友处玩至深夜才回,有阿黄的陪伴,它始终在等着我一同回去,不管主人多晚回家,它都候着;有时实在闷了,它就会在屋檐下打盹。听着我们闲聊,打牌。我一起身它便站起来,跟在我身后。朋友见有它的相随竟也很放心了。尤其是长成青年之后的它,给人的安全感很踏实。
有时我会回县城父母家,便扔它在那;它自会去我好友的门口,替好友看家,好友见它如见我,自会替我喂它。后来邻居见它这么乖,竟想买下它替他看家,然而,邻居无论如何喂它,它总不吃。我一回,它就会从好友处回家了,又替我守着门了。
后来,它生了病,奄奄一息,口吐着白味,要拴着它吧,它是一个自由的精灵,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冲撞着绑着它的铁链;放了它吧,又担心它咬人,吃药打针吧它都不干,看它在门前昏睡着,只好无奈伤感地把它杀了,谁知它死前的眼神一直折磨了我很多年,那一瞥,竟是异常凄凉的。
它离去多年了,孤独的时候总会想起它,想起它良心总是不安的。